第190章 白马白鹤
孟瑛和白芷火速吃完饭,偷着去看被打的嗷嗷叫的魏良。
“王爷,会不会打死了?”白芷面色严肃。
“不会,飒兰交代过的。”
二人躲在柱子后面,伸着脖子,像两个贼。
不多时,孟瑛推了推白芷,“快去喊停!”
“你怎么不去?要施恩也得你来啊!”白芷不解。
“王妃先去,才能给飒兰台阶下啊!”孟瑛一本正经。
得!白芷翻了个白眼。
白芷大步流星走过去,大喊道,“住手!住手!”
杖罚的家仆闻声,非常识趣地停了手,退至一旁。
白芷看着那屁股开花的魏良,关切问道,“怎么样,还好吧!”
魏良越想越气,面上却是委屈巴巴,“王妃娘娘,您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王爷他也是在其位,他就得管这些事儿,不得不罚你。”白芷安慰。
没多久,孟瑛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气势十足,怒道,“谁让你们停手的!”
白芷机灵地拦在了魏良面前,“王爷,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是妾身的人,你怎么能轻易动他!”
“怎么?本王说了还不算?给我继续打!”孟瑛一把推开了白芷。
白芷微微有些生气,虽说是演戏,但孟瑛还从未推搡过她,一时气不打一处来,气沉丹田,吼了出来,“你推我?你竟然敢推我?!”
孟瑛愣了,这是做戏?但看白芷的表情,他又有点慌,“本王……不是故意的。”
白芷揉着刚被他推过的地方,吼道:“你就是故意的!你私自处置我的人,还对我大声说话,现在还对我动手!你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孟瑛:“……”
这……怎么演?
“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孟瑛还从没与女子吵过架,这胡搅蛮缠倒让他有些头疼,虽说是演戏,但他也骂不出口,“没……本王哪能做这等事!”
“你说话吞吞吐吐,支支吾吾,你就是心里有鬼!”
孟瑛一时语塞,半晌,他才憋出一句话,“王妃……你……简直是胡说八道!”
白芷一听这话掩面哭泣,“你说过你会爱我一辈子的,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会包容我的一切,什么都会依着我!现在成亲不过一年,你就忘了你的誓言,骂我,打我,还要处置的我的人!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你……本王何时打过你骂过你?至于你的人,本王也不过略施惩戒罢了!”孟瑛手忙脚乱。
“略施惩戒?那这么说,王爷不杀他啦?”白芷立即收了哭腔,满眼放光。
魏良也趴在凳子上,一脸期盼的望着孟瑛。
“既是王妃的人,本王也不好处置。魏良,既然王妃保你,你可愿留在王府效力?”
这是图穷匕见啊。
魏良苦不堪言,他知道这两口子在演戏,先对他示威,再对他施恩。好气啊!还得配合他们演,真是倒霉到家了!
不过,即使他们不演这一出戏,他也会乖乖听话。因为王妃救了他一命,给他下了毒,还让他发了誓。
魏良不禁自嘲,他从来都没得选。
他咬了咬牙,缓缓开口,“在下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孟瑛吩咐人把魏良送回了房间,并且是上好的客房。还安排了谷大夫亲自为他诊治。
他牵起还沉浸在戏中的白芷,高扬眉梢,“谁教你这么演的?”
“我演的不好吗?”白芷咧着嘴笑了。
“好,飒兰差点信以为真!”孟瑛浅浅笑了,“适才推你一把,是飒兰不好,飒兰不该如此粗鲁。”
“嗐!这有什么,不就是演戏嘛!”
“但凡让王妃受到一点委屈,都是飒兰的不是。”
孟瑛走着,声音淡淡的飘来,听得白芷的心窝窝地暖。
“与王爷在一起,能有什么委屈呢,我可是每天每天都开心得不得了!”白芷牵起了他的手,他的手掌很大,骨节分明,有些灼人。
孟瑛悦心一笑,“王妃,以后魏良在咱府上,好吃好喝伺候着。”
“知道啦!知道你看上他了!”白芷甩了甩手。
孟瑛闻言,双眼熠熠生辉,“嗯,魏良是人才,就是性子得磨一磨。以后王妃多捡些人回来,像这样的大才,切不可让他们给跑了。”
白芷见他认真的神情,也变得认真,“王爷很缺人?”
“飒兰求贤若渴啊!王妃不知,小至乡县官僚,都有卓党党羽,飒兰举步维艰,寸步难行。”孟瑛仰头望着初升的月,声音中竟有一丝委屈。
白芷觉得此刻的他,委屈得像个孩子。
她拉起孟瑛的手,柔声哄他,“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以后天天给你捡人,路边的青年才俊,我见一个挖一个,见一个挖一个,好不好?”
她尾音带俏,孟瑛扑哧笑出了声,“你当这是挖萝卜呢!还青年才俊!”
白芷咯咯笑了出来,“是呢!不过挖萝卜之前,还有一件事儿!”
“何事?”
白芷故作神秘,拉着孟瑛一路来到了马厩,“教我骑马!马场的人说没有女教习,不教我,气死我了!”
孟瑛哑然失笑,从马厩中牵出了他的爱驹,一匹高大俊秀的骏马,通体乌黑,像是黑色的绸缎,在月光下周身反射着亮光,马蹄却是雪白。
“它叫踏雪,你摸摸它。”孟瑛提醒道。
白芷站它面前,被踏雪俯视着,压迫感极强。她小心翼翼探出手,还没触摸到马的皮肤,就被踏雪滋了一脸鼻水。
“啊!鼻涕!”白芷惊叫出声,忙用袖子擦脸。
孟瑛赶忙对踏雪大喝一声,踏雪好似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将头甩到了另一个方向。
孟瑛却纵容它,憋着笑用袖子给白芷擦脸。
白芷气得跳脚,“他瞧不起我!”
“王妃挺有自知之明!”
“你不安慰我!”白芷委屈巴巴。
“你太矮了,它瞧不起矮子。”孟瑛正经解释道。
“我矮????”白芷大惊,她这个子在女子中也称得上高挑了。
“对踏雪来说,都矮。”
白芷:“……”
白芷也不知道爬了多久才爬上了踏雪的背,她只知道爬上去的时候,她已经累得不想骑了,只想回去洗洗睡。
孟瑛也翻身跃上了马,坐在白芷身后,握住马缰,将白芷圈在怀里,奔驰着离开王府。
一路上,他细致地教白芷该如何驭马,白芷也认真地学着。
学完了技能,白芷却有疑问,“你说的都对,可是马儿不让你骑那又该如何呢?”
“你若力大,便可以试着驯服它。但王妃这身板,这条路是行不通的,所以你只剩一条路可走。”
“什么路?”
“去讨好它,天天用上好的马料去喂养它,日日替它刷毛,日积月累,它就会与你亲近。飒兰儿时有一匹白色骏马,它脾气可倔,从不搭理我。那时飒兰长得矮,年纪又小,根本骑不上去。”
孟瑛任马儿漫步,他将下巴搁在白芷肩头,悠然道。
“我知道,它叫白鹤!”白芷兴奋道。
“你竟然知道!皇后与你说的吧!”
“嗯!后来呢?它让你骑了吗?”
“当然,许是飒兰的真心令它感动。一日,它瞧飒兰爬不上去,竟自己跪了下来,那天飒兰才第一次只靠自己爬上了它的背……”
“那么玄乎?”
“那可不是!它是一匹好马,头顶祥云,身披闪电,我们之间还有暗号!”
孟瑛吹出一串高低急促的口哨,清亮极了。
只是孟瑛后来有些伤感,因为他将他的白鹤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