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是不是个男人
白芷一夜无梦,是穿越过来后睡得最香的一夜。
不为什么,就因为昨晚上吃了最好的一顿,并且还有人给她送来洗澡水。
大大的浴桶,里面全是香气扑鼻的干花,这可简直太享受了。
心中略有些疑惑,想来多半是王爷打过招呼了。又总觉得有一丝担忧,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失去这样的待遇。
但是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女性,命运还是得掌握在自己手里。于是白芷决定继续昨日的计划,先获得一个与王爷平等交流的机会。
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从这红彤彤床上起床,这才猛的发现,自己睡了那么多天的,竟然是喜床。这本该是两个相爱之人躺的地方,如今却被她一个异世之人占领,不由地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可转念一想,这具躯壳的原主人,在新婚之日把自己撞死了,这大概就是这个时代女子的悲哀。
从床上起身,经过那一块大大的铜镜,我去!每次都能被这骷髅模样给吓坏。
想着自己给自己梳一个头,却犯了难,这个时代没有皮筋儿!簪子白芷也不会用,无奈之下只好唤来梨花。
“今日娘娘想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啊?”梨花笑盈盈的问道。
“嗯嗯……让我想想,这件吧!这颜色就很适合春天。”白芷指着一件鹅黄色的衣裙,在身上比了比。
“好嘞!梨花给你配一只步摇,这只吧,这只金海棠珍珠步摇,怎么样!”
白芷接过一看,果真精妙绝伦,满心欢喜的点头答应。
梳头之时,梨花问白芷,“娘娘,今天我们去做什么呀?”
白芷露出一脸坏笑,“哼哼,当然是去继续讨好王爷喽!我才不会那么容易就放弃。”
要讨好王爷,空手去是不行的,诚意还是必需品,于是二人又去了厨房,行云流水的一顿操作,两盘点心就做好了。
穿过竹林,来到远尘居,今日肖扬竟然不在外面,真是奇了!
二人想着,这下终于可以钻空子了,对视一眼,相视一笑,然后蹑手蹑脚的摸进了院子。
那天还蔫头耷脑的小菜苗,两日不见,如今长的那是神采奕奕。看来这王爷还是个种菜爱好者,颇有那么几分闲情雅致。
走到那寒酸的小木屋门口,轻轻叩了三下门。
可刚叩了两下,屋里便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王妃,何事?”
好激动!终于和这传闻中的王爷说上话了!他越是不见,白芷心里就越好奇,这下好不容易说上话,可把白芷给激动坏了,一下子话都讲不清了。
“我……我,王爷,我有话想跟你讲,可以……可以让我进去吗?”
王爷听她这磕磕巴巴的语气,竟然有几分想笑。又忽然想起成婚当天,从花轿上将她接下来,她的一双手颤抖个不停,嘴里不停念着,“放过我,求你们放过我。”
她几乎是被喜婆们架着来到堂前,到了拜堂之时,竟然挣扎着往柱子上撞去。挣扎之间,红色盖头飘落,孟瑛看见了她哭红的双眼,和消瘦的脸颊。
孟瑛心里难受极了,他不过是想躲避父皇的催婚,随口应下的婚事,竟让一个女子,以命相搏,真是孽根深种。
而今,听她的语气,倒不像是那个以命相搏的女子,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可即使这样,孟瑛也不想见她,这是一段孽缘,就不该开始,“王妃有话,就在门口说吧,飒兰在屋里听着。”
白芷先是一惊,飒兰?是他的表字吗?可真好听。
随后又觉不对,这人是在闹别扭?还是在冷暴力!娶了人又不理人,真是奇怪。
一股气涌上心头,心里话直直就被吐了出来,“如果你是因为我结婚当天撞墙的事儿,才不愿意见我的话,那你可真小气!你好歹是个王爷,这点心胸都没有吗?”
“遇到问题,就要解决问题,而不是像你这样逃避!你就躲在屋子里面,我们一辈子不见,你就开心啦?”
孟瑛:“……”
这刺激言语,让梨花虎躯一震,五官吓得都快聚成一团了,赶紧拉着白芷的手臂晃了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她只想求求王妃快住嘴吧,这说得都是些什么要大逆不道之话呀!
屋内没有任何动静,白芷看见梨花扭曲的表情,心里不由的也有那么一点点慌张。
半晌,她又继续道,“额……王爷,刚才是我言语过激,您心胸宽广,大人不计小人过啊!”
孟瑛闻言,哑然失笑,“哦?那王妃觉得,飒兰的心胸到底是宽广还是不宽广呢?”
白芷:“……”
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记着,当然是心胸狭窄啊!只是这话白芷可不敢说出口,她转身又道:“王爷,虽然我刚才言语激动,但是理不歪!您若是坚持不见的话,那就是你心眼儿小,不像一个男子汉的所作所为!”
说完,白芷顿了顿,又猛的转身,朝屋里大声道:“王爷,你见还是不见?”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不见就不是个男人。白芷说这话时,心里有些得意,她以为自己的激将法万无一失,试问一下,哪个男人能忍得了这话!
可话音刚落,屋内就传来孟瑛坚定温和的声音,“不见,王妃请回。”
不是吧,有没有搞错,还真敢承认自己不是个男人!
白芷急了,拍了拍门,大声问答道:“那你什么时候愿意见我!总得给我个时间吧!我不可能一辈子耗在这王府啊?”
孟瑛闻言,微微蹙眉,思考了一番她的话中之意,思量半晌,只得出一个结论,她想走。其实她想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等一段时间,给父皇一个解释,待父皇谅解后,就可以放她走。
到时候,给她安排一个新的身份,不用受那闲言碎语。说到底,一开始就是这样计划的,可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这消息没能传达给她,才有了她以死抗婚的那一出戏。
现在父皇还在气头上,能保得她平安已经不易,现在切不敢应她更多,遂能拖则拖,能不见就不见。
脑子里面权衡利弊后,才缓缓回答,“该相见时自会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