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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6章 “它好惨呐!”

  电光火石间,方盈夏抬手抓住了对面寻仙者的鱼叉。

  砰砰砰

  这是方盈夏混乱的心跳,她极少近战,只是身体的反应比思维快,下意识就直接伸手做了这样一个抓握的动作。

  而下一刻,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方盈夏丹田中,那虚影巨鲸忽地一动,一股绝强的吸力便从中传出。

  对面手持鱼叉的寻仙者猛地就发出一声惨叫:“啊!”

  他浑身抽搐,宛如过电。

  全身灵力好似水解沙化,忽然就顺着鱼叉,沿着方盈夏的手掌,滚滚流向了她的身体她的丹田。

  在常人目光难以触及的丹田中,那虚影巨鲸昂首摆尾,鲸吞海吸。

  鲸口形成漩涡,将所有涌来的灵力尽数吸纳,并飞快分解,又化作可以被方盈夏吸收的真气,充入她的丹田经脉。

  在她的丹田底部,那一团小小的真气水洼于是便又上涨了些许。

  而对面的寻仙者自从被方盈夏握住鱼叉,灵力外泄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能挣脱这种吸纳。

  他先是惊恐,试图放开自己的鱼叉,但这鱼叉就好似是焊在他手上一般,他别说是主动放开了,就是想要提起另一只手掌,去推去撕去扯……又或者是施展法术符箓等其它法门

  也都是不成的。

  往常任由他控制驱使的法器鱼叉,在此刻却仿佛是变成了一头凶残的吸血水蛭,死死地黏着他咬着他吸取着他的真元骨血,恐怖无边。

  不多时,他便浑身乏力,有阵阵空虚从丹田中袭来。

  这寻仙者再也忍不住,他大声求饶起来:“仙子饶命!你我原本素不相识,往日无怨今日无仇的,仙子何必赶尽杀绝?小的,小的……啊!”

  一边求饶,他又再次惨叫起来。

  原来随着他的求饶,方盈夏丹田中的虚影巨鲸不知怎么忽地又将口长大。

  那吸力自然便也随之增大,对面的寻仙者再也无法支撑,不过是数十个呼吸间,他全身灵力已是尽数被吸走。

  紧接着,便是他的精气生机,甚至是丹田中的道基!

  只见那人惨叫着,张着口,一团模模糊糊暗红色宛如鱼塘一般的道基,就这样顺着他张开的嘴巴飞了出来。

  那团模糊的道基在半空中轰然炸开,化作团团血雾,又顺着方盈夏的手掌,钻入了她的血脉筋肉之中,填充了她身体里的暗红色经络。

  最后,对面的寻仙者全身干枯,倒地死亡。

  他到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遭遇这样一场从天而降的厄运。

  他也同样不知道,就在他道基脱飞,并在半空中炸开的刹那,一团死气同时脱飞而出了。

  他那道基又哪里是什么道基?

  那分明是虫基!

  【死气,未成型的古神虫族道种之死,三两一钱,可抵卖。】

  同时还有戾气散逸:【戾气,未成型的古神虫族死亡之戾气,十斤七两,可抵卖。】

  死气极轻,而戾气很重。

  可想而知“胎死腹中”对于这枚虫卵种子而言,造成的打击有多么巨大。

  宋辞晚在旁边亲眼见到方盈夏是如何吸收道基血雾的,这有些类似于同类之间,强者对弱者的吸取,因而这种吸取没有阻碍。

  但方盈夏又维持住了人身与人性,实现了另一种意义上的人吃虫!

  是啊,虫可以吃人,人也可以吃虫。

  古华夏人的食谱上,各种虫类美食可是半点也不少,人这种生物,又有什么是不可以吃的呢?

  吃虫的前提,一是要维持人性。

  而维持人性的根本,则在于认同人的文明,理解人的意义,葆有人性的光辉与信仰。

  吃虫的前提,二则是要保证自己不反被虫吃。

  这一点很难,许多人都失败了,可是方盈夏却成功了!

  宋辞晚旁观于此,对于“纳”字诀又有了更深的理解。

  河边的寻仙者最终化作了一具枯骨倒在地上,方盈夏怔在原地,体内气血翻涌,真气滚动。

  丹田内的巨鲸摆尾游弋,在她的丹田上空欢快地下起了一场稀疏的灵雨。

  但是方盈夏的脸色却说不上欣喜,相反,她眼中更多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空茫。

  很明显,她自己也没想到,当她的手与那鱼叉相握时,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这个结果,从表象上来说,对人类视觉与精神的冲击都不可谓不大。

  大白鹅歪着头,“昂”地叫了一声,又用翅膀悄悄地掩了掩自己的眼睛,只拿眼角余光去偷觑方盈夏。

  它偷眼看了看方盈夏,又看了看河边那具枯骨。

  鹅的眼睛里,有着直白的怜悯,它“昂”的那一声叫,分明是在说:啧啧啧,好惨呐。

  只是不知是在说地上那具枯骨惨,还是在说方盈夏惨。

  鹅的思维与人的思维也并不十分相通,但它至少知道,方盈夏是晚晚罩着的,是自己人。

  宋辞晚抬手轻抚鹅头,对它说:“大白,人虫之争,并不是简单的正邪之争,也不是纯粹的种族之争。抗虫,是全九州的生灵都必须要去做的一件事情。

  因为那些东西,它们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它们以吞噬为生,会毁灭所过之处的一切。

  而这灵界秘境中的人类,看似是人类,实则却全都是虫奴。他们世世代代侍奉那些东西,不论是精神意志还是身体血脉,都已经完全被虫同化。

  他们披着人皮,可实际上却并不是人!你我绝不能被这些披着人皮的虫奴所迷惑,真正的战场上,便是孩童都是可怕的。

  在这里,我们没有同类,只有敌人。所以,不论用什么手段去杀死对方,都没有错!”

  大白鹅认真听着,鹅眼中渐渐显露出了一种坚定的灵性。

  它“昂昂昂”地叫着,表示:我明白,我明白了,晚晚!

  宋辞晚微笑说:“所以,这个‘纳’字诀,盈夏要学,我要学,你也要学。”

  大白鹅于是“亢亢亢”:好呀好呀,我学,我一定好好学!

  宋辞晚便抬起手,一笔一划在空中书写“纳”字,在将那些“纳”字以传法之术推入大白鹅的身体中。

  一个又一个的“纳”字飞入,旁边的方盈夏不知何时已从方才的怔然中回过神来。

  她转头,也认真看着宋辞晚书写“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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