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行这一番骚操作,当真叫闻青灯猜不透他要唱哪一出。
难不成步天行知道北阴也在全力寻找明负雪?故意将他们的军?
步天行默了一瞬,“明雪颜不肯为本王诞下子嗣,留着也是多余。”
闻青灯莫名其妙“那明负雪就愿意了?”
步天行哼笑了一声,然后自信满满道“寻回来调教调教,自然就肯了。她当初待本王如何,作不得假。”
闻青灯完全不懂他哪来的自信“她若还能如从前一般,也不至于逃到今日不见踪影。”
步天行回头睨他一眼“你懂什么,待本王稳住那群北阴的杂碎,亲自去寻,定能将她带回来,她这人,脑袋针尖儿大,不禁宠,一宠便上天。”说着说着,唇角都扬了起来。
闻青灯想起席暮长的话,总觉得他与步天行所说的人不是同一人。
且步天行都将人折辱成那样了,居然还能觉得明负雪会像从前一般对他一往情深,也是没谁了。
步天行晾了北阴使臣六七日,才又见了第二面。
阎墨雨把所占的理发挥到淋漓尽致。
步天行心中已有了主张,对阎墨雨的冷嘲热讽便不再如第一次那般无法忍受,只觉得这群来使真是可笑,将明负雪所受的折辱时时挂在嘴边,时时提醒步天行才是理亏负罪的一方,然后索要的赔付却是指向从未受罪的明雪颜。
步天行这次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全程心不在焉。
双方都在互相耗对方的耐性,这一耗又过了数十日,耗到第三次会面。
这一次步天行终于正面应对了阎墨雨“本王的王妃来东彦和亲日久,却一直未有所出,怕是不利于北阴王室解决子嗣单薄的问题。”
堂内静了一瞬,阎墨雨他们当然猜到明雪颜必是服了药。
但又不能明面儿上说北阴送来的和亲公主并不想诞下东彦王室的孩儿。
阎墨雨胡诌道“长公主身娇体弱,怕是不利于生养,既然如此,不如让我们将长公主带回北阴调养,也省得她占了正妃位置,耽误了王爷开枝散叶。”
步天行装作一无所知“原来如此,不知道三公主明负雪为何也是如此。”
阎墨雨顿了顿“我等不知。”明负雪行事确实让他们有些猜不透,当初那一腔热爱,以死相逼的模样,不像是会服药不肯给步天行生孩子的。
步天行笑了起来“你们口口声声说本王待负雪不好,却一心只想将雪颜带回北阴,这又是为何?”
阎墨雨见他不再虚与委蛇,也干脆道“王爷何必明知故问?”
步天行沉下脸“所以,明知道本王已失了明负雪的行踪,如今却又想要走明雪颜,是想让本王竹篮打水一场空?”
“三公主的失踪并非我等造成的,王爷这话说的好生没有道理。若三公主还在王爷手中,我们也可以带走三公主,并非非长公主不可。”
“看来北阴是没有和亲的诚意。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还有收回的道理。”
阎墨雨皱着眉“我北阴送了两位公主前来和亲,却有一位落得生死不明的下场,王爷如何说得出是我们没有和亲的诚意?”
步天行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休与本王说这些无用的,无论如何,本王的宅子里,必须要留下一个姓明的,你们若想带走明雪颜,就要将明负雪寻来给本王。”
他站起身来“本王不挑!”
说完又甩袖走了。
留下阎墨雨三人面面相觑。
封尤眠怒道“此人好生不讲道理,人又不是我们弄丢的,凭什么叫我们去寻?”
李断云迟疑的说“若是三公主自己跑的,我北阴倒确实脱不开责任。”
封尤眠更生气了“你这说的什么话,人是在东彦失踪的,怎么也怪不到我北阴头上。”
就在这时,北阴那边的消息传了过来。
……
闻青灯从步天行那里回来就去找了席暮长。
跟踪卫子卿的人发现了卫子卿与明雪颜私会的事,也是总发现他们从同一家酒楼或茶楼先后出现又离去,才确定是他二人在私会,但私会的目的和内容却不得而知。
席暮长总算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卫子卿必是北阴国人。”
闻青灯饶有兴致的问“哦?说来听听?”
“当初明负雪被步天行赐下五十大板,气息奄奄之际,是卫子卿求步天行将人赏赐于他。我猜他讨下明负雪必是与明负雪早有预谋,她哪里是乖乖等死的人。”席暮长又补充道“他既与明负雪有所勾结,又与明雪颜私下相会,不是北阴人都说不过去这两姐妹为何独独信他。”
“有些道理,若他当真是北阴人,潜伏在凌云卫中倒是个麻烦,要趁早将他打发了才是。”
突然有人来报,呈了一卷画上来。
却是席暮长托了潜伏在北阴的探子弄来的封夜行画像。
他展开一看,忍不住道“难怪!”
突然感觉如鲠在喉。
闻青灯见他脸色难看,将画像拿了过来,不是卫子卿又是谁?
原来卫子卿便是封夜行啊,那个自幼与明负雪订了亲,却与明雪颜私相授受的人。
竟一直潜伏在她们身边,明负雪瞧着不膈应么?
闻青灯赞道“我一直觉得卫子卿此人,丰神俊朗,气质逸群,原是将军,又是驸马。”
席暮长心中正不舒服,闻言扬声道“你何时眼瞎的?”
闻青灯噗呲笑出了声“你吃的什么味?”
席暮长一窒,还未来得及辩驳,竟又有消息传了进来。
明负雪现身在北阴西边的某个国门处,随行侍卫众多。
席暮长一时五味杂陈,这女人,不是说不愿回北阴么?是不想和他回北阴吧?
当真是没有一句真话,简直岂有此理!
他一时不知是喜是怒,自己都分辨不清自己突然上涌的复杂情绪,接着又收到步若鸿的传召。
等席暮长和闻青灯到御前时,里面已经直挺挺跪了一人,正是步天行。
明明是个恭敬卑微的动作,倒叫他做得透着满身桀骜不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