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改天见,二表哥
韩宴霖不愿把人心想得太坏。
对谢璟深印象也还挺好。
但凡事都有个万一,事情要做在前面。如果真有万一,也不至于措手不及。若没有那个万一,他们相爱一世,唐清念自己有体面的身份,有强大的外家支持,旁人才不会对唐清念多加妄议。只会道一句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反之,恐怕会编排唐清念勾引谢璟深,用下作手段上位。毕竟谢璟深的社会地位和家世背景摆在那里,圈子里很多事情,就是这么现实。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唐清念显然被韩宴霖说服了:“我还真没有想那么多,那就都听你安排。”
“这就对了。”韩宴霖神色宠溺:“你在山上十几年,心思太单纯,没想那么多也正常。你就说我们玄门圈,烂尾楼事件,找替身事件,摆明了这后面都有人在搞鬼。玄门圈如此,资本圈也差不多,绝没有看起来那么风平浪静。
“你和谢璟深在交往,将来如果结婚,你有没有想过你和他之间的差距?如果你能在特调局站稳脚跟,副处只是一个起点,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混个副局问题不大。到时候你嫁给他,别人才不会觉得你高攀。你俩如果现在公开,你就会知道,有多少明枪暗箭的阻力和流言蜚语了。”
唐清念没有和韩宴霖解释她与谢璟深的关系。
私心里她不想下谢璟深的面子。
公开的事她没想过。
毕竟还没有正式交往。
韩宴霖这么一说,她认真思考起来,看来即便是交往了,也还是暂时不要公开为妙。
相识到现在,谢璟深为她做了很多,她却没有为谢璟深做什么,这与她的人生信条不符。大概是自幼被送到山上的缘故,她内心是有些敏感的。素来是别人对她一分好,她都会想要还个三分,否则便总觉得亏欠。唯独谢璟深,他付出了那么多,她却几乎没什么回应,想来实在不应该。
权势利益。
这些东西她并不看重。
可如果是为了谢璟深……
那就很值得争一争了。
韩宴霖说得对,她和谢璟深之间有太大的差距。以谢璟深的家世背景和社会地位,如果谢璟深执意娶了名不见经传的她,恐怕整个资本圈都会大受震荡。而那些喜欢他,爱慕他的千金名媛,定会群起而攻。以谢璟深的脾气秉性,势必会护着她,会耗费许多的心思,得罪很多人。
他是生意人,人脉就是资本。若为了她,与资本圈的其他商业世家交恶,得不偿失。如果她真的能自己挣得一个体面身份,就能为他省去不少麻烦,甚至可以成为他的助力。
京城是直辖市。
公安局和特调局的副局长都是副厅级。
轻易没人敢动。
虽说谢老爷子曾经坐到正部级。
但那时的谢老爷子已经接近退休。
唐清念若能年纪轻轻坐到厅级,便算是勉强配得上谢家门楣了。
深思熟虑后,唐清念心里有了主意。她自己都并未意识到,她对谢璟深的感情越来越深厚了。已经开始为他们的未来打算,为谢璟深着想了。
看她若有所思,韩宴霖没再多说什么。
车子很快开到天鹅湾9号。
停稳车。
两人前后脚下车。
站在大门外。
韩宴霖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清念,下个月是奶奶的七十大寿。上一辈的事我不想解释太多,毕竟我并未亲眼所见。但唐先生是什么脾气秉性,我想你心里应该有数。当年爷爷奶奶不让姑姑嫁给他,绝不是因为门第的原因。爷爷奶奶这些年都在等姑姑低头,可姑姑连一通电话都没给他们打过。
“你受的那些罪,我们也是才知道。你出生后灾病不断,在山上十几年,家里以为你是在山上养病。就像我,因为体质原因,我也是自幼在观中长大。我们没想到你受了那么多不公平对待,吃了那么多苦。订婚宴风波后,奶奶哭了好几次。
“你是她的亲外孙女,她怎么可能不心疼你?
“如果你下个月有时间,可不可以来奶奶的寿宴?”
唐清念怀里抱着黑豆,沉默了几分钟。
想起谢璟深说的那些话。
想到韩宴霖处处为她考虑,为她谋划。
窥一斑而见全貌。
韩宴霖如此。
想来韩家其他人也应该不错。
人心都是肉长的。
尤其唐清念自小没得到太多亲情温暖,嘴硬一口一个“韩处长”,其实心里已经把韩宴霖当哥哥了。她眼眶微微泛红:“我这些年在山上,并没吃什么苦。师父对我极好,传我本事,养我长大。你劝劝姥姥,让她宽心,我现在挺好的。”
听到这里。
韩宴霖心里很是失望。
她终究还是有心结。
然而下一秒,唐清念吸了吸鼻子,继而道:“不必等到下月寿宴,等我这两天闲下来,就去看望两位老人家。”
韩宴霖懵了几瞬,之后右手握拳,抵了抵鼻子,眼眶也跟着泛酸,喜不自胜,用力点头:“好,好,太好了,爷爷奶奶要是知道,一定会很高兴。”
他说完仰了仰头。
像是在阻止眼泪掉下来。
唐清念单手抱着狗,抬起另一只手扇了扇发热的眼眶:“不早了,我先回去。”
“嗯。”韩宴霖声音发哑:“好好休息。”
“你也是。”听出他嗓音中的哽咽,唐清念险些绷不住情绪:“回去开车路上小心。”
“嗯。”
唐清念有点别扭:“改天见,二表哥。”
韩宴霖一愣,笑得有点傻:“改天见,进去吧,我看你进去。”
“嗯。”唐清念点点头,抱着黑豆转身进门。
大门并未上锁。
目送她走进大门,韩宴霖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一路回家,心情巨好。
唐清念弯腰将黑豆放在地上。
鼻息间充斥着谢璟深身上淡淡的檀香味,以及那股独特的气韵。直起身,入目便瞧见他站在院子里的太阳能灯下。白炽的灯光将他的身形拉扯得愈发欣长,穿着十分居家,手里勾着一串打磨光滑的琉璃佛珠。静静地站在那里,视线定格在她脸上,眸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