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发信人是枕边人
你怎么知道?”尹正东看向沈明月那张泛白的脸,她老鼠见到猫的神情,多少让尹正东觉得好笑。
“刚才蒋泽进来找事儿的时候,有人在前台看到桑时了,蒋泽这才作罢。”沈明月似乎不自觉地开始拉扯尹正东的衣袖,那意思是:咱们赶紧离开吧。
“这么怕桑时?”尹正东低头看了一眼沈明月拉自己衣袖的手。
“是有点儿。这些年莫名就觉得对他有几分惧意;另外,怕他知道订餐的人是我,会把我开了。”沈明月低垂着头,有些沮丧地说道。
“饭不吃了?”尹正东问沈明月。
“我吃好了。你要没吃饱的话,打包回家去吃行吗?我好怕。”沈明月一脸计较地说道。
“不用了。走吧。”尹正东说道,他拿纸巾擦了擦嘴。
沈明月叫来服务员买单,服务员笑容可掬地说道,“小姐,您这桌的费用,这位先生刚才已经在前台结过了。”
沈明月没多想,她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
“不是说了我请么,怎么还让你破费?你是怕我付不起吗?”服务员出去以后,沈明月的脸有些绯红,她微垂着长长的睫毛,对尹正东说道。
“你付得起?”尹正东站起身来反问,他比沈明月高一头还多。
沈明月没话了,她也确实付不起。
她拉着尹正东的手贴墙溜边,做贼心虚地离开了,跟尹正东的大大方方不同,沈明月一路上拿包挡着脸。
本来沈明月打算好好“犒劳”尹正东的,可是回家后,她就发现自己大姨妈来了。
她站在床前,沮丧地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靠在床头尹正东。
尹正东若有深意地盯着她,“所以,是真在跟我耍心眼?”
沈明月慌忙摆着手说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今天晚上确实没想跟你耍心眼。”
她只说的“今晚”,没说“昨晚”。
昨晚,她确实是跟他耍心眼来着,她芥蒂他时间太长,让她睡不好。
尹正东仿佛在看小孩子把戏,看破却不说破,让沈明月暗自得意去。
他只说了一句“睡吧”,便让沈明月上床了。
他靠在床头看材料。
这时候,尹正东床边的另外一部手机响起来,是一条微信:【桑总,事情办完了。蒋泽一个月下不了床。】
尹正东今天忘了把这部手机调静音。
他看了微信,没回。
旁边躺着的沈明月好像看出了什么端倪,她诧异地说道,“你两部手机?”
尹正东沉思两秒,淡定地说道,“一部工作,一部生活。还不睡觉?”
“本来要睡,被你的手机吵醒了。你用你的工作号给打一下呗,我存一下你这个号码,万一日后你生活手机没电了,我找不到你怎么办?”沈明月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不会找不到我。”尹正东说道,他始终没给沈明月拨电话。
沈明月翻了个身,背朝尹正东,她有些不开心,看起来尹正东是不想告诉自己他的工作号,估计这部手机是他跟哪个女人联系的,可能他婚前好多前女友呢,结了婚也没断。
不过他跟别的女人联系,沈明月也不能说什么,本来他们的婚姻就是“各取所需”,结婚也不是为了“延续感情”,更类似于一种“契约”。
不想这个问题了。
沈明月忽然想起来,桑时说过晚上会去公司拿红糖糍粑,便拿出手机给桑时发了条微信:【桑总,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红糖糍粑您去公司拿了吗?凉了吃味道差点儿,明天可就不能吃喽。】
尹正东当时正在给那部手机调静音,手机猝不及防地响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发信人是枕边人……
沈明月已经火速回过头来,有些诧异地说,“这么巧?”
“巧什么?”尹正东假意不知,侧头看向躺着的沈明月。
“我刚给我桑时发完微信,你手机就响了,好巧。”沈明月扬了扬手里的手机说到。
“是,很巧。也是我助理给我发的。”尹正东说到,他不动声色地把手机调了静音,放到了床头柜上。
“你助理?”沈明月有些狐疑,还有些紧张,心里那种怀疑又要坐实:尹正东是不是就是桑时?
虽然各方面都不可能,但这也太巧了。
“是。说今天顺驰那个案子的事儿。”尹正东不动声色地说道。
“那你助理是怎样一个人?”沈明月问尹正东。
“她?她是一个拿到法律职业资格证的人。”尹正东说道。
果然,沈明月听到这话,一口气没喘上来,她又恢复了刚才的姿势,准备继续睡觉。
“讽刺谁呢?”沈明月嘀咕,尹正东说的肯定是上次自己想当他助理却没有资格证的的事儿。
不过,沈明月长吁了一口气,如果尹正东就是桑时的话,她敢保证:自己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今晚,沈明月没收到桑时的回信。
沈明月十分不满,躺在床上嘀咕,“桑时肯定没把我当人,他去不去公司拿,好歹给个话!好,既然他这样,往后再让我给他做饭,我也不做了!我说到做到。让我做我就给他下老鼠药。”
沈明月指天发誓。
尹正东:
“真不做了?”尹正东觉得好笑,调侃她。
“真不做!”沈明月信誓旦旦地说道。
第二天,尹正东大概觉得沈明月来例假了,没让她坐公交车,他送沈明月去了公司,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去法院顺路”。
沈明月和他说了“再见”以后,便径自上楼,也没看尹正东的车开去了哪。
沈明月整理了一下办公桌,从茶水间泡好了咖啡。
端着咖啡回办公室的时候,就听到有个秘书说,“桑总来上班了,我刚才去找他签字,看到桑总破相了。”
说着,那个秘书吃吃地低头笑起来。
“你还敢嘲笑桑总,万一被他知道了,没你的好果子吃!”朱姐提醒着。
刚才说话的那个秘书马上噤若寒蝉。
沈明月不晓得桑时的脸是哪里破相了,不过她想,他那副地中海的尊容,三十岁的人像五十的,破相等于整容。
但这话,她没说出来,身在职场,万一哪句话说不到地方,就成了被上司穿小鞋的借口。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沈明月又开始不安,时时刻刻看手机,心里跟被猫爪子挠一样。
她在想:自己要不要提前问一下桑时?
就在这时,另外一个秘书进了办公室。
她手里拿着昨天沈明月盛红糖糍粑的饭盒。
“明月,桑总让我把饭盒给你。他说明天中午想吃饺子,让你给他包饺子。”秘书说道,“今天中午的饭你看着定就好。”
“啊?”沈明月又为难又诧异。
她到底是订饭的还是做饭的?他是薅沈明月的羊毛薅习惯了吗?饺子从饭店定不行吗?
“那……那我给他做的红糖糍耙他吃了吗?”沈明月在心里骂骂咧咧了一通后,紧张地问道。
那个秘书紧紧地拧着眉头,“吃不吃我不知道,不过我看到他的垃圾桶里好像扔了好多东西,应该就是你那个红糖糍粑。”
顿时,一股火气从沈明月的心底冒出来。
他明天还想吃饺子?
他吃个锤子!
他昨天说会来拿糍粑的,可他没有,为什么没有?
他是没把饭当饭,还是没把沈明月当人?
当然,沈明月心里还有一种怀疑,那就是:桑时是不是知道订餐的人就是沈明月了,他故意给自己小鞋穿,细水长流地折磨自己,以报复她当年拒婚的仇!
如果是这样,那就糟了。
可既然没有挑明,沈明月就继续干着。
毕竟年薪五十万呢。
中午,她给桑时从五星级饭定了三菜一汤,好在桑时没说什么。
就在沈明月想松一口气的时候,大哥的电话又来了,他口气极为低沉地说道,“明月,爸爸出事了,跟我去医院,我在地下车库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