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枭喉咙不自由住一滚,定定凝视着君九歧的脸,那双幽红的眸子逐渐加深。
君九歧的手软软的,贴在他手腕上,莫名带来一丝丝灼热,心口仿佛被什么撩过,连带着那温热一路滚烫到心尖。
这时,君九歧才发现,墨枭脖子上竟也溅到了墨水。
她眼底闪过心虚,忙给墨枭擦拭脖子上的污渍。
君九歧下意识撩起墨枭脖颈的银发,拨到脑后。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墨枭攥住。
君九歧抬起头,瞬间对上男人那双幽暗的眸子。
两人此刻距离很近,几乎能感应到彼此的呼吸。
君九歧疑惑,“怎么了?你脖子上也溅到了,我只是想给你擦掉。”
墨枭攥着她皓腕的手微紧,喉咙不自知地滚动,随即松开了她。
君九歧没在意墨枭的举动,不过还是凑过去,给他擦脖子上的污渍。
她手指时不时擦过墨枭脖颈的肌肤,却丝毫没注意,只是专注善后。
她更没注意到,头顶男人的眼神越来越幽暗可怕。
“呼,好了。”
终于擦干净了,君九歧松了口气。
正要起身,忽然被墨枭拽住手腕扯了过去。
君九歧一脸懵,“怎,怎么了?”
他不会是要秋后算账吧?
却见墨枭忽然对着她的脸伸出手,在她疑惑的目光下,擦着她的脸颊。
“自己脸上也脏了都不知?”
“啊?是吗?没事我自己来就好……”
“别动。”
男人低沉喑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喙的意思。
君九歧犹豫了下,还是没再动作。
任由墨枭给她擦脸。
墨枭一手捏着君九歧下巴,右手一下下给她擦着脸。
指腹上温润光滑的触感,让他薄唇微抿,手下动作微微用力。
“嘶。”君九歧不由发出一声痛哼,“疼。”
女子发软的声音,让墨枭眼瞳陡然一缩,眼神阴晴不定地盯着她。
半晌,才沙哑着声音,“……受着。”
呃……
君九歧一脸问号,他就不会轻点啊?
先生就了不起?
君九歧对墨枭忽如其来的臭脾气感觉莫名其妙,就在这时,外面有人闯进来,“君姐姐我来找你啦!”
云宴刚进来,看到的就是两人暧昧的紧贴,帝尊还一手亲昵捧着君九歧的脸,一副要亲吻的姿态。
云宴当即呆了!
身后的韩晋和皇甫聿猝不及防,也被这一幕冲击得僵硬在原地。
场面有瞬间的尴尬。
君九歧倒没想多,很自然地抽身站起来,“你们今日怎么来了?”
“哦,我我这不是明日要离开了吗?所以离开前……想着最后来看看你,跟你告个别……”
云宴少见的紧张,神色更是透露出几分拘谨。
心中仍未从方才一幕的震撼中回过神,倒是皇甫聿和韩晋最先反应过来,拉着云宴一起向墨枭行礼。
“参见帝尊。”
墨枭姿态闲散,不紧不慢将扯开的衣领重新整理好,这才淡淡道,“免礼。”
三人看着他的动作,莫名有些头皮发麻,深觉来得不是时候。
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待下去,“我们不知帝尊在此,打扰了。”
“无妨,原本这个点,本尊授课也该结束,只是今日九儿有些疑惑,是以拖延了些许。”
一句“九儿”,听得三人一激灵。
神色更是讪讪,不知该如何作答。
君九歧看着他们不安的样子,以为是碍于墨枭的身份,于是对三人道,“我这很快结束,要不你们先去偏殿等我?”
“好,那我们先过去了!”
“帝尊,告退。”
三人忙不迭行了礼,随即匆匆退了出来。
那副样子,活生生像是背后有什么虎狼在追他们般。
君九歧心中疑惑,不过也没多想。
“先生还有什么事吗?不然我们下课?”
“这么迫不及待?是我的课太无趣?”
“怎会……这不是天色晚了吗?”
墨枭不接君九歧的话,反而对她抬了抬下巴,拿过方才教她的那本史记,“还有何疑?”
“没了没了,先生讲得我都明白了。”
“是吗?过来坐下,我抽查。”
“啊?”
君九歧脸瞬间一垮,还要抽查?
“怎么?怕了?”
“没……”
君九歧有些犹豫地看向偏殿的方向,没有动作。
“还不过来?”
“哦。”
君九歧只能慢吞吞挪过去,重新在案前坐了下来。
这一坐,就是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
君九歧生无可恋地走出了书室,去了偏殿。
而偏殿的三人,从书室出来后就开始疯狂议论起来方才的事来。
“我天我天!方才那是什么情况?我看到了什么?帝尊的手,竟然那么亲昵放在君姐姐的脸上……”
“还有那声‘九儿’,你们不知我听到帝尊这么喊君姐姐,我当时都头皮发麻……”
云宴到现在都没缓过来,直接灌了一整杯茶水才终于平静下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帝尊看我们的眼神凉飕飕的,就好像是咱们打扰了他们似的……老韩,你们说呢?”
韩晋和皇甫聿对视一眼,没说话。
其实他们两个也有这种感觉,但毕竟事关帝尊,他们不好妄加揣测。
“行了,还不都是你带着我们闯进去,否则会出现这种事?早知应该提前通报一声。”
“君姐姐特意吩咐了人我们进来无需通禀的。”
“结果呢?难道你忘了,经常在这宫殿中的,不止是你君姐姐,还有帝尊?”
云宴哑口无言,“那现在怎么办啊?”
“好在帝尊应该也没有计较的意思,下次注意就是。”
“你们还有下次,我可就没有下次了。”
云宴瘫在桌上,神色黯淡。
“我明日就要离开了,短时间内恐怕再难跟你们见面。原本我昨日就该走的,但我好说歹说才让我三姐多让我停留一天。都是因为你们一个个的都好忙,太难凑到一块了。”
“结果今天过来,还出了这么个事,你们说,帝尊应该不会生气吧?”
皇甫聿道,“帝尊是何身份,你莫要自己吓自己。”
“是吧?”
云宴拍了拍自己胸口,长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