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那位徐姓青年早在冲突发生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本身就有在注意魏风,所以这边一有动静他就予以关注,但却没有插手的意思。
一方面两人不熟,昨日去店里坐坐也只是因为他挨着福缘斋罢了,与他魏风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就算是张风李风开店,他也会去。
另一方面,这也是个观察魏风的绝佳机会,看看其人是否有什么特殊才能是于斋主看出来而他徐庆道没看出来的,只是没想到恰在这个时候来了个搅局的。
徐庆道眼中光芒流转,正在快速思索,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猛然起身就要向楼下走去,同桌好友连忙问道:“徐兄这是怎么了?”
他只一挥手便从那人身旁走过了,抛下一句:“朋友遇到点麻烦,我去处理一下。”
桌上其余几位对视一眼,敏锐的注意到方才说的熟人,这会又变为朋友了,于是默契十足的起身跟上,准备看个究竟。
一楼大厅中。
随着那句话落下,众人下意识的向声音来源望去,只见一位样貌不凡气质出众的男子从门外走进来,其人穿着一身素色衣饰,没有贵气公子哥的那种华丽,但是面料一看就非凡品。
孙掌柜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来人腰间佩戴的学宫令牌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但是又强行让自己堆出一些笑容出来,再看其人身上衣饰,他与达官贵人也是有一些接触的,所以能认得出这身行头,那可是桑林县那边出产的最上等蚕丝织成。
丝织为绢,这种绢每年只有不到十匹的产量,由于其珍贵稀有程度,通常用于点缀衣袖衣领这些地方,哪见过有人直接用这种绢做衣服的,这并非有钱就一定能办到的,有钱人不少但丝绢很少,想要弄到这些没有一定的势力是不可能的,其家世显赫可见一斑。
一想到此他脸上笑容已经无法用苦涩形容了,但是还强打精神凑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学宫的贵公子,我方才是在说那边那个小……那位小兄弟,可能语气粗鲁了些冲撞了您,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见怪。”
此时他也顾不得身边还有贵客了,能在这个镇子上混到他这等地步多少是个人精,该认怂的时候一点都不迟疑。
他现在还不知道那乡野小子与这位贵公子是否有关,说不得只是这位世家少爷见不得有人说话这么嚣张,看不顺眼才开口的。
“你可不是冲撞了我,你这是要找我朋友的麻烦。”那人淡淡道。
魏风这个时候不能再装聋作哑了,放下刚喝完的汤碗,转身看过来,眼前一亮,语带高兴道:“好巧,你也来这里吃饭呀。”来人正是昨日在他店中用元石消费的王警之。
王警之冲他微微一笑:“贤弟莫急,为兄来替伱出气。”
魏风面无表情,还未来得及回应,就听楼梯上传来另一人的话语声,话语落下的时候人也靠近了。
“哟,这不是王师兄么,来胜饮楼怎么也不告诉师弟我,也好让我招待一番才是,咦,这不是魏老弟么?昨日定是我走的匆忙,忘记告诉老弟你这里也是我徐家的产业之一,下次你来了只管往二楼去便是。”后半句是对着魏风说的。
徐有道已经走到近前,对匆匆赶来的账房掌柜淡声吩咐道:“这是我魏老弟,交代下去,以后见到让下人们直接领魏公子去二楼,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我这就去跟下人们交代。”账房掌柜连忙应承。
王警之微微一笑,他知道这一番举动做给他看的,分明是这位徐师弟在向他宣誓这里的主权。
但他也不在意,也根本不接徐庆道的话,只对着孙掌柜淡淡道:“我不知你是谁,哪里来的底气敢对我朋友大放厥词,他脾气好不代表好欺负,你先给他道个歉,我看看你道歉的诚意来决定怎么收拾你。”
魏风也不开口也不动作,只看他们如何进行,昨日店中的两位客人,今日竟在这里聚齐了,该说不说还真是巧啊。
可天下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若说徐有道昨日提到胜饮楼,魏风来这里能碰到对方是有可能的,可是王警之偏偏也出现这里,那就很巧了。
更巧的是,两人不早出现不晚出现,就在旁人与他起冲突,将要事态升级的时候出现,还都因为昨日的商客之缘就为他仗义执言,怎一个巧字可以解释的呢?
然而现在是雨天,并没有太多事情能在雨天瞒过魏风,这其中巧合是有不少,但也有那么几分人为因素在内。
却看场中,孙掌柜现在还不知道王警之的身份,他只是根据对方的打扮判断出对方可能家世显赫,不知其人究竟是谁,若要糊里糊涂的就这么听对方指手画脚,终归会有些不甘。
他余光一瞥,看到徐庆道身后跟着那群人中的某位,顿时眼神一亮,似是抓住救命稻草般,三步并作两步凑了过去,肥胖的身体此时显得异常灵活。
孙掌柜对着那位公子哥低声下气道:“邱公子,我是家族在飞鸟镇这边负责客栈生意的掌柜,您可能不认识我,我却在家族中有幸见过您几次,今日我与那位公子之间产生了一些误会,又彼此不相识,正巧遇见您了,不知能否给小的引荐一番说和说和。”
那位邱公子微微发怔,没想到过来吃瓜却吃到自己头上了,他认真打量这个胖掌柜一番,貌似是有几分眼熟,恐怕真是自己家族的产业的掌柜。
他心中权衡一番,此刻在外面家族体面还是要维护的,若真是有什么误会,只要事情不大肯定是要给自家属下撑腰的,一般同为世家子弟,彼此之间都有默契存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揭过了。
于是斟酌着开口道:“王师兄,不知我这属下与您可有什么误会存在?”
王警之看向他,微微偏头:“你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