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中,那幅画贵妇人的画像也在其中。
州长努力使自己表现的更加凶恶一点,龇牙,额角的肌肉鼓鼓,眼神尽量的恶毒一点。
“我不是善茬,最好别惹我。”
他又自语道。
突然,他全身僵住,镜子中的贵妇人居然冲他笑了一下。
优美而鬼魅的笑了一下,嘴角弯月一样向上翘起,形成一个夸张的弧形。
这是藐视和调侃,以及恶毒的三结合才能有这样的肌肉扭曲度,州长紧张的快透不过气,他坐了一会,迅速回头。
墙上悬挂着的贵妇人画像依然那么的清新素雅。
“吓死人了,我去他妈的修道院!”
州长又盯着镜子,盯着镜子中贵妇人。
半分钟吧,他心里数着时间,应该不超过半分钟,州长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就在他觉得眼睛有点累,有点酸的时候,贵妇人冲着他又笑了一下,刚才是左嘴角上扬,现在是右嘴角上扬。
“我滴天!”
州长大叫一声,起身的太猛,身体又像头猪,重心摇晃到的太厉害,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四脚八叉一下子起不来。
“快来人!快来人!”
士兵听到呼喊声,急忙冲进来。
“州长大人,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这是?”
州长指着画像她,她,她,她
随从鲍尔紧跟着跑进来。
“怎么回事,这幅画怎么啦?”
但州长那边有动静的时候,林格假装没听到,他聚精会神的研究叶卡琳娜喜欢看的经书。
上帝说,不该管的是不要管。
大魔头得知州长摔倒后,立刻找到林格。
“那幅画又作妖了?”
“本来没什么事的,自从里诺神父死后,修道院太平安宁,我们和贵妇人友好相处,相安无事,别管他,如果州长问就说他眼花了,眼睛的问题,经脉不通,你可以趁机讹他一笔钱,我来给他治疗。”
一想到州长骂沙邦尼,林格心里就有气。
“这倒是个好主意!”
“但你得先让知道画像实情的人闭嘴才行。”
“我早就宣布这件事了,在里诺死了之后我就宣布了。”
“院长您真是有远见的女智者啊,修士我甘拜下风!”
当州长找到院长的时候,大魔头信誓旦旦的笃定,修道院绝不会发生那样的古怪事情,绝不可能,州长之所以出现那样的状况,想必是劳累过度引起的大脑缺血症。
林格不忘补刀:也有可能是心脏的问题,缺血引起的视力模糊,重影,幻觉。
州长气势汹汹的来,被林格和大魔头联手击退,并乖乖的接受林格治疗,而州长看到那间房就会绕路走。
贵妇人事件发生后的第三个小时,林格走进房间,用毛巾擦擦画像的灰尘,说道:“女士,大家都是熟人,朋友,不打不相识,玩玩就算了,别搞得那么大动静,修道院可不能被你搞出来的麻烦遭到灭顶之灾,谢谢。”
林格对着画像说了一番,又笑道:“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呢,我叫林格,你叫什么?”
画像上的妇人正眼不瞧他一眼。
“您美丽,睿智,善良,嗯,有点小调皮,不介意的话”
林格觉得她的名字不能乱取,万一惹她不高兴,吃不了兜着。
“我还是等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吧,谢谢您为修道院的慈善事业做了一份巨大的贡献,那个家伙是该吓吓他,别吓我就行。”
林格又把画像擦了擦,将画像挂得端端正正之后,行了一个弯腰礼节。
通灵师站在门口。
“你怎么不进去?”
“我和她有过节,还是不要发生正面冲突的好,这间房看来是没人敢住了。”
“你错了,我敢住。”
叶卡琳娜坐着轮椅来到贵妇人所在房间的房门口。
“这幅有问题的油画,是一直挂在这个房间中的?”
“是的,一直都在这,这是修道院的珍藏,价值不菲,院长在修道院处于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把这幅画卖出去,大师杰作,世间罕有。”
叶卡琳娜仰头看着画像。
林格站在她的轮椅边,静静地看着她看画像的样子。
“医生,这幅画像是立体的。”
林格听后略感诧异,这种感觉他都没察觉到。
“是吗?”
“是的,我以前就喜欢站在窗户边,一直站着。”
她说话有点入神,像是回到了某种遐想的远处,“我失态了,对不起,走吧。”
林格帮她推着轮椅出走廊。
“我想去花园里走走,能满足我的要求吗?”
花园内,叶卡琳娜闻着一朵朵盛开的蓝钟花(scillasiberica)
这种花也被称为西伯利亚绵枣儿或西伯利亚海葱,以其小巧的植株和迷人的斑纹花朵而闻名,能够在早春季节绽放出蓝色的花朵。
修道院有很多这样的蓝钟花。
从远处望过去,迷人的蓝色。
当林格看到蓝钟花绽放的时候,他也在想,在这座幽灵一样的修道院中,如此的鲜花和如此的修道院居然也能毫无违和的融合在一起。
这就是自然美丽的密码,不管你同意不同意,该来的时候她总会来。
州长在窗口边看到林格与叶卡琳娜聊天,神色复杂的不得了。
鲍尔:“州长大人,不出意外的话,菲尼斯深夜就能赶到修道院,约里克办事从不误事,您放心好了。”
“鲍尔,我的心里很不安,他是怎么找到这些卖身契的?”
“还不能确定这是格奥尔吉·卡梅龙干的,我们需要进一步查证。”
州长突然暴怒:“还用查证吗,就是他干的,就是他!原来他还没死,他居然还没死!”
鲍尔等州长冷静些之后,说道:“州长,没什么的,我们能让他死一次,当然可以让他死第二次,这次绝对不能让他活。”
“按照他的行事风格,你觉得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鲍尔也望着花园中的林格和叶卡琳娜,说道:“州长,林格这个家伙似乎也不是好东西。”
在另一扇窗中,通灵师在盯着州长和鲍尔,看着他们的嘴唇。
大魔头在旁。
“你会读唇语?”
“会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抱歉,只会一点点而已啊。”
“那你就把知道的那一点点说出来,他们说什么?”
“他们重复一个名词,似乎在说卖身契,卖身契,是的,应该是那三个字,卖身契,对,州长又说了一遍。”
大魔头顿时火起:“不用猜了,那些文件肯定是卖身契,州长买了不少的女人,这个老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