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家里又没有坏蛋,为什么要小声吖?”
是江承业身边的漂亮小厮!!
他正站在恭房门口,伸出食指朝奶团子比着噤声。
“你......”
老太太赶紧起身挡住奶团子,惊诧中带着恼怒,“这里是女厕......”
低斥才说出一半,漂亮小厮便伸手拉过她的手,飞快的朝她手里塞了个东西,然后转身快速离开。
老太太怔愣看向手心,是一张纸条。
她展开纸条看完内容,神色微微复杂。
“姥姥,漂亮叔叔是不是走错茅房了?”
奶团子这才敢出声,小手用力的薅着姥姥的衣角,生怕摔坑里去。
老太太将纸条揉成一团,不动声色的丢到了坑里,然后蹲身笑着朝奶团子眨眼睛,“宝,你记着,我们没有看到漂亮叔叔,知道了吗?”
奶团子眨巴眨巴眼睛回应,“嗷,宝原来看错了吖!”
“姥姥擦屁股!”
老太太面色欣慰,心里也无比熨帖。
永荷本就是个报恩的孩子,永荷生的孩子依然是报恩的孩子,她何德何能啊!
待老太太和甜宝出去,便看到一家子守在院子门口候着他们,家人之间目光对视,皆是踏实。
江承业安排的席面一如既往的丰盛,一家子围桌而坐后,老太太便遣散了丫鬟和下人。
丫鬟和下人其实没有走远,就候在院子外边,听到膳厅里头不时传来的欢笑声,面面相觑间都是艳羡。
这样的世道,莫说是这样阖家团圆一派和乐的景象,想找一家偶有展颜都是奢望。
幸福欢乐向来都是高门显贵的专属,小老百姓,亦或者他们这些为奴为婢的,日日忧心生计,如何能笑的出声?
一顿饭过,江家马车送叶家人回村时,已经日头西斜,恰逢佃农村民们散田归家。
叶家人刚下马车,全叔全婶几人就朝这边奔过来,村民和佃农们也都默不吭声的围了上来。
待江家马车走远了,全婶才拉住了老太太的手,面色担忧局促道,“大妹子,这几日江家人时常接你们入城,大家伙心里总觉得......”
“大......大妹子,你们会不会抛弃我们这群泥腿子......”
所有人都忐忑的望向叶家人。
富贵迷人眼乱人心,古往今来一向如此。
江家富贵滔天,又偏爱身怀气运的叶家,叶家只怕要飞黄腾达了。
这样下去,叶家迟早要离开黄沙村,甚至于离开南辽郡。
若叶家人被江家同化,可还会在乎他们这些泥腿子的死活?
那他们好容易盼来的安稳生活,会不会又被打回原形?
老太太反握住全婶的手拍了拍,眼神扫望了村民们一圈,“老婆子我明白大家的顾虑,大家伙想想看,若我们叶家是那只想求一家富贵平安的奸佞,那守着襄平郡的百姓吸血就好了,怎么会被流放到此地?”
说着望向大儿子,叶永忠会意的将怀里的果种拿出来,“江家之所以器重我们,完全是看中了叶家的气运。”
“瞧,今日江家请我们入府,就是为了委以我们重任,这些果种是难得一见的品种,江家已经在夏周各地试种,而在南辽郡这片地域,独独选择了我们村!”
“且不往大了说,咱们黄沙村的乡亲可是一起共患难过来的,叶家绝不会弃你们于不顾。”
叶永忠说着便拍了拍身边汉子的肩,“大根哥,全叔全婶,明儿大家伙都过来搭把手,咱们把果种围着村里播下去,说不定过两年,咱们黄沙村便可以改名成果园村咯!”
村民们面面相觑,方才的担忧忐忑一瞬变成了兴奋。
果种?
是果种!!
“永忠啊,就咱们这地,会不会糟蹋了果种啊!”
全婶小心翼翼的扒拉了一下牛皮纸包里的果种,满眼都是稀罕,“这要是种下去,长不出苗,结不出果,江家会不会怪罪咱们啊!”
老太太忍不住笑了笑,“当初种洋芋的时候,也是这般顾虑,最后怎么样?”
“不止咱们村丰收了,整个南辽郡都种上了!”
“再说了,你们的顾虑我们已经提前和江少爷知会了,即便种不出来,他也不会怪罪咱们。”
这话一出,村民们心中的阴霾担忧一扫而空,都围到叶永忠身边打量果种。
不远处的佃农则是满脸的艳羡。
虽说托叶家的福他们如今种上高产粮了,但是和黄沙村的人比起来总是晚了一步,果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宝,小点声,二舅父听得到就好了。”
这晚,叶永孝又抢了老太太的活,替奶团子洗上了脚,一边心不在焉的揉搓着奶团嫩白的脚丫子,一边小声问道。
奶团子端端的坐在小板凳上,小脚丫偶忍不住趁二舅父走神,欢快的踢踏着水花,“家里又没有坏蛋,为什么要小声吖?”
叶永孝面色一哽,眼神微闪着望了眼屋外,“呃,这是厉害姐姐的秘密,不能说给太多人听......”
奶团子小脚怔住不动,小脸疑惑,“太多人是谁吖?姥姥吗?舅母吗?二舅父也是太多人吗?”
“那宝还要不要说给二舅父听呢?”
叶永孝身子一僵,“......”
奶团子眼睫忽闪,纯净的只剩下疑惑,让叶永孝觉得自己窥探冷霜的行径简直可耻。
“呃,那宝就只给二舅父说厉害姐姐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有没有受伤遇到危险,好不好?”
叶永孝眼底闪过一丝羞愧,小声嘱咐道,“宝也不用小声,姥姥和舅母她们肯定也想知道......”
门外探头探脑的苏玉莲闻声,立刻缩回了厨房。
谁要听那死丫头的事!
手里动作放轻,耳朵也悄悄的竖了起来。
“厉害姐姐今天只吃了一顿饭......”
“啊,只吃了一顿?那......那她都吃了些什么?”
奶团子话出口,叶永孝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他就知道,以冷霜的性子,一个人在外头便会随心所欲,惯会随便应付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