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之所以搞如此大阵仗,是因为咱们做的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这是大前提。
拿第一点来说,斗诗会,核心是诗歌,如果不树立典范,又怎么能把这场集会的档次拉起来,又怎能提升其在文人中的影响力,尤其是吸引当朝文学大家目光,甚至是当朝皇帝的注意力。
你提到的第二条便是我们前期所有努力的一种结果,只要有贵客临门,优秀的参会者直接成为狎客也不无可能,为了以防万一我还重金邀请了当朝狎客初选官参加,也算是加了双保险。
另外关于号码牌流转价格狂飙一事,我个人觉得问题不大,一方面会让斗诗会影响力进一步扩大,另一方面也平衡了大家的欲望,贫穷的可以从中获利,富有的可以博一个机会,各取所需,也算是功德一件。
鲁大哥,不知我说清楚了没有?”
鲁烨张大嘴巴,眼睛近乎呆滞的盯着白千书,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听明白。”
白千书有些哭笑不得,心道说了半天等于白说了。
“鲁大哥,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对了你还得帮我做一件事,就是发布通知让拥有号码牌的参会者速速进行实名登记,明日将按实名顺序安排座次,晚了的只能往后排了。”
“你这不记名的号码牌,怎么突然又要实名了。”
“此一时彼一时。”白千书略带神秘的笑道。
“好吧,我这就安排。”鲁烨微微摇着头,心道我也不问了,问了也听不明白。
斗诗会准备的如火如荼之际,朱樾和一随从正马不停蹄的赶往建康。到达长江彼岸的接头地点时,这才找了个僻静处,拿出自带的干粮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起来。
“朱大哥,我总感觉家主对这个白千书很不一般。”
“何以见得?”
“就拿上次他破坏了咱们行刺陈主的计划,家主居然也没说什么。”
“莫要妄自揣测,行刺一事家主本就没有下定决心,毕竟事情发生在陈顼在位时期,和陈叔宝关系不大。”
“都是一样货色,父债子偿,没有什么不妥。”
“是是非非家主自有定论,你我只需按命令办事,莫要自作主张。”朱樾冷着脸道。
“是,大哥!”
随从脸一红不敢再说话,朱樾顺手将水袋扔给了他。
“别光吃干的,喝点水,别噎着。”
随从灌了一气,将水袋又递给朱樾:“大哥,你也喝。”
“都是江湖儿女,我也直来直去惯了,对事不对人,兄弟莫往心里去。”
“明白的,大哥。”随从脸一红说道。
这时一匹快马突然停在两人近前,马上跳下一人,头戴帷帽,身披黑色斗篷,腰配短刀,看装束便知不是等闲之辈。
来人双手抱拳道:“朱大哥!”
“查清了吗?”
“在摆渡口咱们的兄弟曾见过王彧,随行的还有不少黑袍人,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去苏州的官道上。”
“苏州,你确定消息准确?”
“咱们的眼线很少出差错。”
朱樾思考片刻道:“我和小六先追上去探探虚实,让兄弟们等我消息。”
“好,大哥多加小心。”
来人再次抱拳,飞身上马疾驰而去,转眼便消失在了视线里。
朱樾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咱们也动身吧,到苏州估计要赶夜路了。”
小六应了一声,麻溜的收拾了吃食,正要上马,突然几匹快马从身边飞驰而过,为首的身背一把大号长弓,格外引人注意。
“前边那人好生奇怪,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用这么大的长弓。”
“不符常理,必是奇人,这一路恐不太平,一定要提高警惕。”
“是,大哥。”
朱樾二人刚离开不久,两个老妪也紧随其后到达渡口。
其中一人止住脚步冷眼看着东南方向良久。
“苏州是沈家的地盘,左护法这次兴师动众派人前去,定是要极力拉拢。”
“左右护法的事情你我尽量不要参与,你把王彧的行踪告诉白小子的人,已经犯了大忌。”
“他若不死迟早再生事端,不知道白公子的手下能不能解决。”
“既已如此,多想无益。咱们出来日子不短,估计妤儿和吴刚早就等急了,还是先回建康再作打算。”
“燕春楼坠楼案尚无结果,法场上枉死的两个姑娘亦无人问津,恶有恶报不能只是口中之言。”
“冰儿,你入世尚浅,其实很多事很难近乎人意,就拿燕春楼的两个姑娘来说,在世人眼里她们在入青楼的那一刻便已命如草芥,也就白小子特立独行非要助她们与命运争斗,结局又如何,你也看到了。唉!只希望她们下辈子别再投胎成女人吧!”
两人谈到这里沉默良久,毕竟都是女人,很多事感同身受,又联想到自身的处境,心情也便越发沉重。
一路无话,掌灯时分终于来到建康城下,刚进城门便发现街道上比平日里热闹许多,人们三五成群,争相奔走,如同过节一般。再往高处看,阁楼上,屋顶上全都坐满了人。
冰儿顺着人们的目光看去,昏暗的天空空空如也,别说星星,连月亮都还没升起来。
“他们这是在看什么?”
“应该是类似于登高节的节日吧,为的是登高祈福,拜神祭祖。”
两人不以为意,直奔客栈,恰好看到妤儿正站在门口,见二人先是一愣然后高兴的跑了过来。
“小姐,差点没认出来,你们可回来了。”
“离开这段时间,没发生什么状况吧。”
“状况倒是没有,就是屡有拜访萧日和萧山两位狎客的客人,有点不堪其扰。”
冰儿和圣姑自然明白妤儿说的萧日和萧山正是荛儿和芊儿。
“你站在门口做什么,难道知道我们要回来。”圣姑不解的问道。
“禀姑姑,听闻今日有烟花试放,把全城百姓都惊动了,我也是第一次听闻所以……”
“烟花?”
“嗯,听说是超大型的焰火,需要在天空释放,倒时整个天空都将绚烂夺目。”
“在天上放焰火,真是异想天开。”圣姑不屑的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