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伽罗也觉得杨广的建议不错,出去转转疏解一下心情,或许心结就能解开。
“既然如此,丽华这几日就向你父皇禀明此事,尽快安排出宫事宜。”
“母后,这几日恐不可,父皇正在为白千书遇刺一事大动肝火。”杨广阻拦道。
“你说什么?”杨丽华闻言身体一怔,手中的莲子掉落在了地上。
“前几日西峡口传来消息,白千书被一伙冒充官府的人截杀在了老灌河上。”
独孤伽罗也是一惊,毕竟这白千书也是自己极其看重的人。
“什么人这么大胆?真个无法无天了!”
“这件事父皇说会亲自处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杨广察言观色,基本确定了父皇和母后都不希望白千书死,而且对匪徒冒充官府的行为深恶痛绝,仅凭这两点相信对“幕后者”的处罚就不会太轻。
而皇姐杨丽华的反应却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一向心如止水的她对宫外的人和事不闻不问,不知为何此次听到白千书遇刺整个人有些魂不守舍,眼神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忧伤。
女人心,海底针。
杨广也懒得去猜测,又闲聊了一会,分别给二人行了礼匆匆离开了仁寿宫。
晋王府内王妃媚儿正打开一个布包,里边是一些龟壳和骨头,只见她闭上眼念念有词,然后将其散落一地。
看了一会,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眼含热泪道:
“白大哥,是媚儿无能,不能救你于危难。你放心,我一定要查到凶手,为你报仇!”
王妃收起龟壳和骨头,披上了一件黑色斗篷,乘坐马车匆匆出了门。
在夜色的掩饰下,马车来到城外一处荒废的破庙前停了下来。见四下无人,点燃火把悄无声息的进了破庙,轻轻关上了庙门。
在火光映射下,庙内四周到处是残垣断壁,地上散落着干草破席,正中的佛像被人推倒在一旁,已然破烂不堪,结满了蜘蛛网。
眼前的景象让王妃不由的想起了在江陵破庙时的情景,虽然时间过去半年多,但当时的情形依然历历在目。
“王妃,这次有何吩咐?”
一个同样穿着黑斗篷的人从阴暗处闪了出来。
“上次交代你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王妃转过身,将火把探向来人。
“那些人本就是要处死的,临刑前又按要求割了舌头,断了四肢。”
王妃平淡的看着被破坏的佛像,沉默了好一会道:“白千书西峡口遇刺你为何没有及时通报?”
“王妃恕罪,我昨日才从梁国赶回,确实对此事一无所知。”
“算了,事已至此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这次太子发难,本在意料之中,奈何多个势力牵扯其中,才导致形势失控。我交给你的任务是查清这些势力的详细情况,另外多派人手一定要找到白千书的尸首。”
“遵命!”
王妃紧了紧斗篷径直出了破庙。
刚回到马车上王妃对驾车的婢女道:“派人继续盯紧他。”
“主人,此人周旋于太子和义兴王之间,残害无数女子;这次恐怕也是故意没有传递消息,才导致白千书惨死,为何还留着他?”
“他的身份可疑,在没有查清楚之前切莫打草惊蛇。”
“是!”
王妃的马车返回王府之际,太子府内一片歌舞升平,太子杨勇宇文大人崔大人等推杯换盏,酒意正酣。
崔大人面色潮红,举着酒杯晃晃悠悠站起来道:“听闻那个讨人厌的白千书在西峡口溺水而亡,着实大快人心啊!”
“崔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白千书虽说和你不对付,这次意外溺亡,你不为国家感到惋惜也就罢了,怎么能用‘大快人心’这个词呢?”宇文化及眯着眼道。
“是我用词不当,我自罚一杯。”崔大人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杨勇拿着一颗葡萄投进云昭训的嘴里,转头道:“尸体都没见到,谈何溺亡。”
“太子放心我已派人沿河搜寻,即便被鱼吃的只剩骨头,也照样给他捞出来。”宇文化及抱拳道。
“咱们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太子杨勇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随即爆发出狂暴的笑声。
门外一婢女听了众人的谈话匆匆跑进后院,太子妃元珍听完汇报,为之一惊。
“没想到白公子终未逃过,真是造孽呀!”
“主子,要不要进宫将此事告诉皇后娘娘?”婢女道。
元珍叹气道:“算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一个太子妃老揭太子的短,终是不讨喜的。这么大的事宫里不可能听不到一点风声,我相信皇后娘娘自有决断。”
“主子,还有这云昭训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正妃,看她在宴会上搔首弄姿的样子就来气,你就真咽得下这口气吗?”
“由她去吧,没有云昭训还会有风昭训,雨昭训,问题在太子,不在她。”
“主子,你就是太心善。”
婢女虽然为太子妃鸣不平,但也很清楚就太子的品性喜新厌旧是迟早的事,也许太子妃的今天就是云昭训的明天。
婢女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还有件事,宴会前我见黑衣道士和太子会面,只肖片刻便匆匆离开了王府。”
“上次便是他提议在云昭训生日宴后诛杀白千书,想必这次也与他有关,看来白千书遇袭并非表面上这么简单。”
“主子,要不要派些人手严加监视?”
“平时多留意即可,如果察觉他对大隋包藏祸心,定然不能留他。”元珍说完连续的咳嗽了几声。
“主子,你还是要多注意身体,这些事由奴婢去做就可以了。”
婢女边说着,匆忙间从几案的药盒里取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服侍太子妃服下,这才止住咳嗽。
在太子妃安寝之际,太子府晋王府以及皇宫都已派出人马直奔西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