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书深知敌众我寡,不可力敌,滚动轮椅挡在两个丫头身前道:
“几位大哥,不知是哪条道上的,我们初来乍到多有冒犯,既然遇上了,财物尽管拿去,只求放我们一条生路。”
刀疤脸冷笑道:“可以,不过要先问问我这刀同不同意。”
说完,径直上前,不由分说挥刀便剁。
白千书一个侧身,随即一支弩箭从身后飞出直射刀疤脸胸口。
刀疤脸也不含糊,一个诡异的闪身,弩箭贴着胸口一闪而过,深深钉进五米开外的柱子里。
荛儿见一击不中,紧接着扣动扳机,射出第二箭,刀疤脸一个纵身跳到柱子后,弩箭再次落空。
接着是第三箭,刀疤脸刚要露头赶紧又缩了回去。
如此反复,荛儿连射四五箭均落空。
“‘夫射之道,从分望敌,合以参连。’但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丫头你再这样射下去,等弩箭耗尽,岂不任人宰割。”
众人闻声看去,说话的正是角落里的老者。
白千书微微蹙眉,立刻意识到这是遇到高人了,忙抱拳道:
“老人家我等有眼不识泰山,敬请指点一二,如能逃出生天,定给予厚报。”
“好说,好说,只是我想要的你未必肯给,算了,既然让老夫遇上了,那就啰嗦两句。
小丫头沉住气,如此近的距离之所以射不中不是弩箭速度不够快,而是被敌方提前看清了意图。”
荛儿似懂非懂,此刻托着弩机的左手心已经满是汗水。
“那老伯,我该怎么办?”
“这样吧,不知道你有没有玩过左左右右的游戏,我说左你便射右边,我说右你便射左边,不知道听明白没有?”
“好。”
荛儿虽然不知老者的意图,此刻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握紧弩机瞄准柱子的中心位置,这样不管是射左边还是右边都能第一时间扣动扳机。
老者的话刀疤脸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冷冷的骂了句老不死的,然后深吸了口气快速探头虚晃了一下,如此反复试探了四五次,见老者一直半眯着眼,并未有任何动静。
双方僵持了大概五分钟。
“坏了,他们是不是故意拖延时间?”
刀疤脸恍然大悟,从怀里拿出一把带红绸穗头的飞镖,突然从右侧闪出,瞄准白千书便要掷出,老者突然喊道:“左。”
声落箭出,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弩箭不偏不倚射中刀疤脸持飞镖的手,掌心被贯穿,立时血流不止。
刀疤脸躲到柱子后边,捏着手腕上的大动脉,疼得呲牙咧嘴,骂道:“他说左,你为什么不射右边?”
“没错呀,这不就是射的你的右手吗。”
“你们耍诈!”
“我们何时耍诈了,是你左右不分。”荛儿据理力争,小脸涨的通红。
刀疤脸转而怒视四周的同伙,厉声骂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是故意看我笑话?”
其他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举刀冲了过来。
慌乱中荛儿再次射倒一人,怎料关键时刻弩箭却没有了,三人被强盗逼到了亭子的一角,白千书明白自己再不出手就只有挨刀的份了,正欲起身,面前一个劫匪突然惨叫了一声,腰刀脱手。
“谁打的?疼死我了。”
其他人皆是一惊,警惕的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刚才和荛儿说话的老者身上,见他手里正抓着一把石子,漫不经心的玩味着,不用说刚才的石子就是他丢的。
“杀不尽的蟊贼草寇,还要上前吗?”
老者慢悠悠站起身,吓得劫匪纷纷后退。
“怕个球,都给我上。”
刀疤脸见状气急败坏的在一名劫匪屁股上踢了一脚,众匪相互看了一眼,一边很不情愿的一步一蹭的向前挪动着脚步,一边死死盯着老者手中的石头。嘴中嘟囔道:“我们怕的就是他手上的球。”
“那就休怪老夫不给你们机会了。”
老者说完双手的食指和拇指各捏住一块石子,手借腕力,腕借臂力,臂借腰力,身形旋转,指左打右,石子带着风声如狂风暴雨般砸向一众劫匪。
“诶吆!我的妈呀。”
“我的脑袋”
“我的手”
劫匪们瞬间乱作一团,不消片刻,便被砸的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大部分已然失去战斗力。
白千书啧啧称奇,真不敢想象原来世界上真有弹指神通般的功夫。
“老人家,好俊的功夫。”
“小子,学着点,虽然双腿有疾,但靠两个丫头保护,终归是好说不好听。”
“老伯所言极是。”
白千书俯身捡起一块石头,有样学样,用拇指和食指夹住,运足力气朝刀疤脸躲藏的方向猛地掷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柱子上。
只听“啪”的一声,柱子上激起一团烟雾,亭子猛烈的抖动了一下,从顶部飘落下来不少灰尘和土块。
再看柱子上,有一个鹌鹑蛋大小的坑,有块石子赫然镶嵌其中。
老者看了看白千书,又看了看柱子,然后又看向白千书,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劫匪的注意力都在老者身上,再加上白千书出手速度很快,一时间搞不清状况,抬头看了看摇摇欲坠的亭子,吓得纷纷后退了几步。
这时,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众人这才注意到刀疤脸正劫持着一名妇人,脚底下下还踩着一个孩子。
“老头,你到底哪条道上的,要是玩黑吃黑吗,那就太不地道了。”
“我劝你赶紧把妇人放了,否则此处就是你的葬身之地。”老者气宇轩昂,声音极具震慑力。
“哼,好大的口气,老子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岂会被你唬住,这一箭之仇算记下了。”
刀疤脸面露阴狠,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刀刺进妇人脖颈,妇人哼都没哼一声,便血溅当场,香消玉殒。
“住手”
老者意识到危险时,已经为时已晚。此刻眼睛红的几乎喷出火来,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白千书心脏阵阵抽搐,本以为自己这边占了上风,做梦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不是扔石子吗?怎么不扔了,信不信我两个手指头能把这小崽子捏死。”
“畜牲,缘何伤害无辜,妄造杀孽?”
“你们射我一箭,我宰一个人,很公平。今日之事我可以认栽,如果再动手动脚,我不介意让他们娘俩相聚。”
刀疤脸说完,单手揪住孩子的衣服,一把将他拎起。
“老人家,怎么办?”
“孩子在他手上,不要轻举妄动。”
白千书分析形势,倘若只有刀疤脸一人,或许自己可以冒险一搏,再加上他右手有伤,救下孩子的概率还是很高的,可眼下形势他身边还有七八个劫匪,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犹豫再三,决定静待事态发展,寻找更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