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女子十七八岁年纪,容貌犹如明珠生晕,美玉荧光,风鬟雾鬓,眼睛明净清澈,淡静如海。体态绰约多姿,言行举止端庄娴雅,即便口鼻被白纱遮掩,让人看了也移不开眼睛。
“小姐,要不把帷帽戴上吧,这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不必了!”
女子看了白千书一眼,微微叹了口气,轻撩衣裙跨步进入船舱在美妇对面坐了下来。
见桌子上摆着酒杯,便端起来凑到鼻前闻了闻,虽然隔着面纱,但酒气依然刺鼻,不免皱了皱眉头。
“姑姑又贪杯了。”
“只喝了三杯,到均州还有几天路程,圣女为何提前露面了?”
“这船上也就他一人,料想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小子并非一般人,还是小心为上。”
白千书见女子和妇人你一言我一语,直言以对,完全视旁人如无物。很显然两人是认识的,同时也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圣女?”
“对,圣女神圣不可亵渎,如果再直视我家小姐,定挖了你的眼睛。”站在一旁的婢女冷冷的说道。
白千书咋了咋舌,没有理会婢女,而是进入船舱挨着妇人坐下,依然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圣女”,舱内灯火明亮,看的也更加真切。
“肤若凝脂,眉若远黛,目似秋水,好看!”
婢女见白千书并未收敛,正欲开口,却被妇人阻拦。
“让他看吧,反正以后再无机会。”
白千书干脆起身坐到“圣女”身边,一只手撑着脸颊,侧头继续目不转睛的看着。
“你”
妇人见白千书得寸进尺,猛的起身却又硬生生坐了下去。
“你给我下药了?”
“可不要血口喷人,是你一口饭不肯吃连喝了三杯酒,现在酒劲上来了,怎么还怨上了别人。”
“你这小贼,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先是强迫我吃了五六张干饼,差点把我撑死,现在又用烈酒将我醉倒。”
“唉没想到在这个时代依然好人难做,你是谁我都不清楚为何要算计于你。”
“圣女”见自己姑姑的丑态百出,忙从怀里拿出来了一颗小药丸。
“姑姑,你且服下,这是解酒的丹药。”
妇人此刻脸已涨的通红,接过丹药放在嘴里直接吞了下去,满脸怒气的瞪着白千书。
“姑娘,不‘圣女’,可否告知芳名?”
“以‘圣女’相称便可。”
“你看这样可好,你告诉我芳名我送你一箱黄金,你若摘下面纱我便送你两箱黄金。”白千书继续调侃道。
“你说的是真的?”
“你这登徒子!”
妇人和圣女几乎同时站了起来说道。
“钱财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如若觉得不够,五箱都给你也未尝不可。”
“不对,你知道我们的目的,一直在诓我们。”妇人突然意识到什么,慌忙看向船外。
“不用紧张,你们且安心坐下。我要真有心算计,一准让你们搭上‘圣女’又折兵。”
此刻船舱里气氛异常紧张,旁边的婢女已经手握匕首,看气势是要随时以命相博。
“实不相瞒,此次运送五箱黄金入隋,本就是梁国皇帝送给我的死局,这一路觊觎者定然数不胜数,不管我能不能安全抵达,我终难逃一死。但对于你们却不一样,你们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如果非要插上一脚,我相信你们将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你为什么给我们说这些?”圣女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不希望你这么好看的姑娘沾的一身污泥吧。如果你们一意孤行,我也不阻拦,但我有个请求,要死的话我想死在你的手里。”
“你…”圣女显然没料到白千书会这么直白,见他伸开臂膀视死如归的样子,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看向妇人。
“好小子,你知道圣女不杀生,成心调侃我们,这么想死我送你一程。”说着向婢女使了个眼色。
“妤儿”婢女正欲上前被圣女喝止。
“姑姑,我相信他并未说谎,切莫伤人性命。另外,这批黄金并非不义之财,听说是他因在周槃保护太子有功,再加上梁国皇室愧对他的家族,才赏赐给他的。如果我们真的劫掠了这批黄金,岂不落了个不义的骂名。”
“话虽如此,但错过了这次,你的未来将更加艰难。”妇人叹了口气道。
“‘圣女’,你看这样可好,我刚才说的话也并非都是戏言,如若这次我能成功脱险,黄金我定双手奉上。”
“你还真是个登徒子。”妇人冷哼道。
“姑姑,咱们还是尽快离开吧。”圣女起身道。
“你们不再坐会?”一看人家起身离开,白千书后悔自己坦白的太早了。
妇人随手拿了一壶酒道:“小子,你这酒还是不错的,只怕以后没得喝了。”
“姑姑喜欢的话,有机会我当登门拜访,给你送过去。”
“姑姑可不能乱叫,想套我们的地址也休想。”妇人毫不客气的拒绝道。
白千书一看彻底没辙了,只好送三人上了另一艘渔船,在铁链解开之际圣女突然回头道:“白公子保重,我叫冰儿。”
“冰儿”白千书反复念叨了几遍,回过神来时,两艘渔船已经相隔十几米远了。
“冰儿你还没说黄金送哪里?”白千书喊道。
“到时你要没死,我们会派人去取。”婢女禁不住笑出声来。
“看来天下男人都一样,小姐只给他个名字,就上赶着送黄金。”
“妤儿,我之所以告诉他名字,不是为了那一箱黄金,而是他的善意。”
圣女望着白千书的渔船渐行渐远低声道:“希望你能顺利度过此劫吧!”
妇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进了船舱。
白千书坐在圣女坐过的位置,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心如止水,行尸走肉般的躯壳里仿佛一下有了三魂六魄,冰冷的五脏六腑也暖和了起来,这还是穿越以来第一次有了生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