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蘭园诗会那次相比,尧君素今日的装束倒也干净得体,整个像换了一个人,眉眼间生出了几分英气。
只见他背着手踱来踱去,时不时扭头看向府门,大约一刻钟时间,只听吱扭一声,府门一开管家走了出来。
“尧公子,老爷有请。”
尧君素也不客气,甩开衣袖进了府门。
萧荠清清楚楚看到尧君素将发簪给了管家,便顺利进了李府。
“难道发簪是敲门砖?我这个和他那个可是一模一样。”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
萧荠快步来到管家面前,也不多言,直接将发簪呈上。
管家瞬间觉得自己全身哪哪都不好了,眼前这位相貌出众,一表人才,说不准也是名门之后,关键信物还一模一样,这可如何是好?
真假姑爷!
这可真是天下奇闻!
管家是个聪明人,将发簪收好,闪身让出一条路。
萧荠大步流星进了李府,只留下府外众人唏嘘不已。
穿过院子进入正厅,先行进来的众人纷纷看向厅门,尧君素和高宏德见来人是萧荠,先是一惊,随即面色又恢复如常。
管家快步到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长者面前,将发簪递了过去,低声耳语了几句,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两人眼神同时看向萧荠,长者面色凝重,微微点了点头。
管家心领神会朗声道:“今日选拔共有三关,第一关,考核的是技艺,第二关考核的是经商,第三关由小姐现场出题,三关皆过者才有机会成为李家的乘龙快婿。”
此刻堂下众人又窃窃私语起来。
“不考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吗?”
“技艺和经商怎登大雅之堂?”
“本来参加这选婿竞争就有辱斯文,现在可好,技艺和经商都搬了出来,置我们王家的颜面于何地啊!”
“对,我看不比也罢!”
几位富家公子越说越气愤,起身拂袖而去。
坐在前排的高宏德冷哼道:“都滚吧,省了碍眼。”
剩余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选择静观其变。
管家见众人安静下来接着说道:“第一关,技艺考核,布匹织造和印染。”
“还真把老子当软柿子。”高宏德正要发怒被身边的祖君彦给拦了下来。
“高兄切莫冲动,在坐的竞争者非富即贵,养尊处优惯了,怎么会懂织造和印染,这一点李府应该也十分清楚,我想他考核的应该是学习能力动手能力和悟性。”
“贤弟说得对,险些误了大事。”高宏德后知后觉,轻轻擦了擦脑门上的虚汗。
此刻,李府的家丁已经搬上来一架织布机,又有几人见罢摇了摇头,愤愤离去。
“我来试试。”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进厅以来一言未发的尧君素。
只见他向正位的长者做了个揖,来到织布机前,足踩织机经线木棍,右手拿打纬木刀在打紧纬线,左手在作投纬引线的姿态。动作之熟练让在场的人无不惊叹。
“这厮定是织布卖缕为生,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高宏德见众人大惊小怪的样子不由得嗤之以鼻。
“我也来试试。”
萧荠抚摸着织布机,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心绪瞬间回到了在梁国的日子。然而时过境迁,不由得感慨世事的无常。
“你到底会不会,别站着茅坑不拉屎。”
“对,别丢人现眼了,下来吧。”
从穿着来看,萧荠在众多竞争者中算是最寒酸的一个,理所当然的成了这些贵公子们的调侃对象。
“萧公子请坐。”尧君素让出位置然后低声道:“他们都是些狗眼看人低之徒,不必介怀。”
萧荠微微一笑,躬身谢过。
高宏德饮了杯酒,突然眼睛挣得溜圆,一脸的不可置信。
主位上的老者也面露惊异之色,捋着胡须不停的点头。
“这位公子的织法很是奇特,让织布效率至少提升了三分之一。”管家低声道。
“确实不错,看来这次招婿真是卧虎藏龙。”
“只是,这二人信物一般无二,定有一个是真一个是假,到时该如何处置。”
“如果是刻意诓骗,即便再有才华也休想进入李府。”
“是,老爷,我明白了。”
见萧荠的织布技术如火纯青,在坐的众人都打起了退堂鼓,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敢尝试。
“高兄,你去试试。”
“你太看得起我了,上去也是出丑。”
“没关系,依葫芦画瓢,做做样子就行。”
“好吧,那就听贤弟的。”
高宏德起身来到织布机前,有模有样的摆好架势,一会脚蹬一下,一会手拉一下,尝试多次手脚依然无法协调起来,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台下众人强忍着不敢笑出声,有的眼泪都憋了出来。
见高宏德实在驾驭不了,管家大声喊道:“下一位!”
高宏德脸红脖子粗的回到座位,闷了口酒道:“没想到这么个破玩意还挺难操控。”
“高兄第一次上手已经不错了。”
“真的吗?看来我还是挺有天赋的。”
祖君彦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稍后的一刻钟时间里,又有几人尝试,结果和高宏德差不多,只是做了做样子罢了。其余人因担心出丑,并未上台。
管家命令家丁将织布机抬走,紧接着又抬上来一个大染缸。
“接下来,考核的是布匹着色,哪位公子第一个来试一试。”
众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尧君素,因为织布他是第一个上台的,等于给大家打个样。染布自然第一个想到的是他,这也是常人的思维惯性。
尧君素环顾众人,瞬间觉得尴尬无比,因为他只会织布不会染布。可在这场合退缩的话,肯定会被人看不起。
也罢!
死马当活马医!
尧君素起身来到染缸前,未加思索将一整匹白布扔进染缸,由于力道太大染料飞溅,弄的脸上,衣服上到处都是,慌乱中用手一擦,整张脸变成了京剧的脸谱,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见尧君素出丑,台下瞬间热闹了起来。
“这厮原来也不会!”
“你看他的的脸,笑死我了。”
“你哪里是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