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燕跑出门,然后又折返回来道:
“你们最好躲起来,可能不止一只。”
白千书胡氏和慕邪利,三人无不惊愕。
一只就这么难对付,再来几只焉有命在。
看着损坏的木门,以及空荡荡的屋内,白千书内心矛盾至极。如果自己真是俘虏,此刻便是逃跑的绝佳机会,然而如果逃了,也就意味着这些匪寇将是死路一条。
转头又看了看胡氏和慕邪利,不禁叹了口气,即便想逃,带着这两个人,估计连寨子都出不去就会被抓回来,更何况还有饕餮横行,一不小心还可能成了他们的口中食。
算了,生死由命吧,谁让自己逞能接下这差事呢。
拖着沉重的铁链,白千书一步步走到屋外,饕餮的尸体横在眼前,鲜血从脖颈处流出来一大片,月色之下显得极为恐怖。
这怪物和《山海经》中饕餮的插图一点都不像,看牙齿和爪子倒有几分像狼,可又比狼体型大,而且全身无毛。这让白千书又联想起了漂亮国的某部灾难片,电影中地球毁灭之后动物们就是这般模样,显然这个推断有点不靠谱,还不如说是狼感染了某种疾病更科学一些。
爱是什么是什么吧,反正以后千万别再遇上,白千书转身又回到了木屋。
“我还以为你自顾自要逃了,看来是良心发现了。”胡氏调侃道。
“你要想逃,我不拦着,你保养的这么好,肯定很对怪物的口味。”
“好你个姓白的,若我还是太后,你不知死多少回了。”胡氏瞪了白千书一眼,转头气冲冲的对慕邪利道:
“瞧你看上的是个什么人,胆小懦弱,贪生怕死,一无是处。”
慕邪利偷眼见白千书斜靠在闪电驹身边,正凝视着窗外的月色,眼神深邃而又坚毅,胆小懦弱没看出来,反而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和安全感。
胡氏见慕邪利望着白千书嘴角上扬,气的恨不得撞柱子。
“你算没救了。”
接下来,三个人都没再说话,各怀心事,闭目养神。
也不知睡了多久,白千书突然听到“沙沙”的声响,警觉的睁开眼睛。紧接着木屋外一个人影闪过,走近了才发现是尉迟燕。
“你们还在……”
白千书松了口气,看了看院内没有别人,这才说道:“姑娘好意我们心领了,一则这深山老林时有野兽出没,出去更加危险。二则姑娘是最后见我们的人,如果一走了之,势必难逃干系,岂不害了姑娘。”
“真不知你是聪明还是愚钝,既然如此就听天由命吧。”尉迟燕无奈的说道。
“姑娘,外边情况如何?”
“说来也奇怪,自打你们来寨子里,这一晚上就没消停,刚才东北和西南山岭上都有异动,我们先前布置的机关埋伏都被触发了,奇怪的是却没看到一只野兽。”
白千书闻言第一反应认为应该是圣女的人在搞鬼,目的是创造机会让自己胡氏慕邪利逃脱。据此也能看出来他们实力并不算强,只是装神弄鬼,不敢和匪寇硬碰硬。
“莫不是见鬼了不成?”
“还真让你猜对了,西南方向的弟兄们回来时吓得都说不出话来了,都说看到了……”尉迟燕欲言又止,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恐惧。
“看到了什么?”
“就是,就是不干净的东西。”
见尉迟燕三缄其口,白千书便没有再追问。
“你真有把握说服官兵?”尉迟燕靠在木屋残破的门柱上低声问道。
“我先前所言句句属实,至少有七成把握,但能不能被王府接纳还要看你们的选择和诚意。”
尉迟燕抚摸着弓臂沉默良久。
大约又过去一个多时辰,院落里又有响动,尉迟燕本能的快速取弓搭箭。
“妹子,是我。”
“哥,你怎么来了?”
“出来这么长时间,为兄自然是担心你。”
尉迟豹瞟了一眼木屋中的三人,用手捋着为数不多的山羊胡须,眯缝着眼道:“妹子,你很紧张这三个人?”
“大哥,哪有?”
“别忘了,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你的那点心思别人看不懂,大哥我岂能不懂。”
见尉迟燕低头不语,尉迟豹又道:“妹子,现在毕竟虎哥才是老大,一切都需要按大哥的意思来,切莫感情用事。”
“这个…我自然知晓。”
“跟我回去吧,你在这守着没有任何意义。”尉迟豹说着要拉尉迟燕的胳膊,被她一个侧身闪开了。
“我担心这只饕餮的血腥味会召来其他野兽,我再多呆一会。”
尉迟豹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双小眼睛看向白千书,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在其转身之际被尉迟燕叫住:“哥,这地方不能呆了。”
尉迟豹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白千书见尉迟燕回到木屋,一边捋着马鬃,一边调侃道:“要说尉迟豹是你亲哥哥,打死我都不信。”
“公子何出此言?”
“还不明显吗,单从相貌上来说,一个天生丽质,一个尖嘴猴腮,完全不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尉迟燕微微一笑道:“公子还真猜错了,我和我哥是一奶同胞,同父同母。”
“这就怪了,未免相差太远了。”
白千书故作惊讶,内心却有另一番盘算,只要尉迟燕多留一会,三人便多一分安全。要知道对于胡氏和慕邪利来说,比饕餮还可怕的就是那几百号匪寇。
“公子若累了可稍作休息,有我在这里没人敢打你们的主意。”
仿佛被猜透了心思,白千书尴尬万分。
“怎敢让姑娘为我们守夜,正好也不困,我看今天的星空不错,不如一同观星赏月如何?”
尉迟燕闻言错愕道:
“你的心够大的,生死当前居然还有这般闲情逸致。”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还是想开点的好。良辰美景,美女与野兽相伴,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角落里的胡氏随即低声骂道:“登徒子!”
尉迟燕和慕邪利都情不自禁掩口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