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山的脸上布满了金黄色纹路。
手中莫名出现一柄金色的短刀虚影。
李南山握紧手中的短刀,嘴里轻声念道:
“尊居昊天,权大化!”
一股金黄色的气流缠绕在李南山双腿之上。
李南山脚尖微点,整个人便弹射出去直冲谢琳。
一道音爆声响起,李南山整个人瞬间来到谢琳面前,举起手中的短刀朝着谢琳的胸口扎去。
谢琳好似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掌还是高高举起眼睁睁的看着那柄短刀没入自己的胸口。
短刀的推进意外的轻松,李南山微微用力,刀身便整个没入谢琳的胸口。
一瞬间,谢琳的满头白发重新回到了黑色,那对苍白的瞳孔也重新变回了正常人样子。
谢琳嘴角溢出鲜血,脸上却带着莫名的笑意。
她的另一只手也高高举起,缓缓落下,轻轻的抱住李南山。
李南山身子猛的一颤,双腿一软,整个人跪在雪地上。
没了支撑,谢琳整个人倒在李南山身上。
那柄短刀还插在谢琳的胸口,谢琳嘴角溢出的鲜血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鲜血染红了雪地,也染红的李南山的衣服。
李南山低着头呆呆的跪在地上,他不敢相信自己亲手杀死了谢琳。
谢琳颤颤巍巍的举起双手,轻轻覆到李南山的双颊上缓缓捧起李南山的脸。
谢琳脸上的笑意更盛,她好像丝毫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势,眼底满满的都是喜悦。
李南山跟谢琳对视一眼便飞快的移开视线。
那双眼睛中没有丝毫即将面对丝毫的恐惧,反而在跟李南山对视的那一时间透露出浓浓的自豪。
就像是一位作家看着自己心爱的作品,母亲看着自己成器的孩子一样。
片刻,谢琳一头栽在李南山的肩膀上。
致死,谢琳无言语。
李南山双手轻轻环抱住谢琳,回应着她刚才的拥抱。
他猜,谢琳刚才肯定想跟自己说:
“李小狗,真出息啊!”
啪嗒!
苏彤不知道什么时候悠悠转醒。
吐出一口烟雾,苏彤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李南山的肩膀。
“别伤心了,最起码你还有一个能帮你撑腰的学姐。”
李南山缓缓点头,将谢琳轻轻放到地上。
“现在怎么办?”
苏彤伸手指了指早就倒在地上的一群人:
“看见了吗?我们先把他们送到安全地方,等会儿我打电话联系救援队。”
“然后呢?”
“然后就说这里发生塌方雪崩了什么的不就行了?”
李南山点点头,虽然他觉得雪场发生雪崩塌方这件事很奇怪,但既然前辈都这样说了。
李南山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问道:
“苏学姐?”
“嗯?”
“你就不伤心吗?”
“没什么好伤心的。”
苏彤淡淡说道。
“这样啊。”
“不然呢?”
二人的谈话就此告一段落。
等待救援队的过程中,李南山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煊赫门香烟。
自从男人将香烟交给他,他就一直不离身的带着。
“你还吸烟?”
苏彤诧异的问道。
“偶尔。”
李南山朝着苏彤伸出手,苏彤十分自觉的将火机递给李南山。
李南山吸上一口,小心翼翼的控住的烟雾朝着肺里卷去。
“咳咳咳!”
不出意外,李南山被呛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不是偶尔抽吗?”
李南山给了苏彤一个白眼,没有搭理她。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就顺畅多了。
很快,一根烟吸完,李南山晃了晃没剩几根的烟盒,重新放回口袋。
背起背包,李南山站起身。
“干嘛去?”
“出去透透气。”
“去吧去吧。”
李南山走出滑雪场的招待室,四周望去,还是一片雪白。
但天空却不再飘落雪花。
李南山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将背包放到一边,盘腿坐下。
老妈啊,你让我爹在面临重大决定的时候抽一根烟冷静冷静,可是真到了那一刻,哪里还有时间悠闲的抽根烟呢?
杀死谢琳非我本意,可谢琳却因我而死。
李南山从胸口处掏出那个黄铜色的小陀螺,手指微微一搓,陀螺倒在了地上。
在雪地上,它转不起来。
李南山捡起陀螺,举过头顶。
耀眼的阳光直愣愣的倾照下,李南山手臂微微偏移,用陀螺挡住太阳的照射。
李南山无力的垂下手,耷拉着脑袋。
他感觉谢琳说的真对啊。
李小狗,李小狗,自己当初不就是一个失魂落魄的小狗吗?
在最可怜的时候被谢琳捡回家,她不嫌弃自己的敏感自卑,不厌恶自己满身的泥泞毅然决然的顶着旁人不解的目光将自己带回家。
帮自己洗澡,给自己爱吃的火腿,告诉自己要坚强,勇敢;教导自己不被外面的大狗欺负。
李南山双手插到乱糟糟的头发里,和谢琳的相处的每一个瞬间的都如同麻绳般紧紧扼住他的喉咙,让他无法轻易忘记。
李南山讨厌这种无力感,他无数次地回想起那个夜晚,回想起男人义无反顾扑向青女的那一刻;他痛恨那一刻的自己,痛恨自己的胆怯与懦弱。
男孩儿有机会和自己的父亲战死,应该是一种荣耀。
在他决定加入丹青学院的那一刻,他发誓要把无力感从他的字典中抹掉。
可是今天........
他亲手杀死了谢琳。
李南山并不觉得自己保护了学姐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
他也不认为自己能杀死遗祸这件事情值得炫耀。
他可以带着学姐逃走,他可以想办法将青女的残魂从谢琳身上逼出来.......
他有很多很多选择。
但偏偏.........
李南山痛恨当时的自己,他怎么能怀疑谢琳呢........
他怎么能认为谢琳就是那个该死的青霄玉女呢?
李南山伸手扯过背包。
其实他也给谢琳准备了一个礼物,但因为不好意思,还没来得及送出去。
李南山的手机常年静音,再加上他睡的很早,谢琳偶尔给他发消息他却总是不能及时回应。
一次聊天中,谢琳抱怨道:
“要是咱俩会心灵感应就好了,这样就算咱俩的距离很远,我也能直接跟你对话了。”
李南山心有所感,他想到了小时候玩的一个玩具。
两个纸杯,纸杯之间有一条黑色的细线相互连接。
他还特意在纸杯上面贴了很多可爱的小贴纸。
李南山站起身,拿起其中一个纸杯罩住自己的耳朵。
一阵微凉的寒风吹过,另一个纸杯在空中来回摆动。
李南山听到了杂乱无章的声音。
那天,我用纸杯打你电话为什么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