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有两栋楼，一栋精致一些的二层小楼，一栋有些粗糙但大很多的两层楼，看着像以前的厂房。

　　两个人所在的位置，应该属于学校的后面，人迹罕至。

　　他们顺着楼房长满杂草的侧面向前走，前面是一片空地，中间铺了橡胶跑道，成为了一个简易的运动场，中间有一些单杠双杠的运动器材。

　　运动场中间有一些身穿迷彩服的孩子，排成方队正在站军姿。

　　面前站着两个手拿藤条的成年男人，看上去像教官又像老师，其中一个黑些的男人正在对着学生训话。

　　夏日的中午，热辣辣的太阳，孩子们却穿着长袖长裤站在太阳底下，彦白都替他们热。

　　教官的声音很大：

　　“你们这群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网络是个什么好东西吗？那上面都是脏的臭的，你们必须远离网络。

　　还有一些孩子喜欢玩游戏，这其中居然还有女孩子，多么可耻，你们看你们还有点女孩子的样子吗？

　　早上那两个新来的调皮的，居然敢和我犟嘴，你们看看他是什么下场？

　　我不饿到他哭爹喊娘，跪地求饶，我不会放他出来的……”

　　彦白真的想打人了，蓝殿也是眉目阴沉，但他拉住了跃跃欲试的彦白，只能指前方入口处。

　　彦白看过去，就见孙信永正实施然地走过来。

　　见到他，很多学生开始瑟瑟发抖，那两名教官倒是立刻变了嘴脸。

　　之前像高傲的公鸡，现在却有点像哈巴狗。

　　他立刻摇着尾巴上前，

　　“孙表舅，这边正训话呢，您有什么指示？”

　　孙信永态度高傲，

　　“所有学生都在这儿吗？”

　　那人立即说：

　　“还有两个早上再关小黑屋。”

　　孙信永点头，“先不用管那两个，我有话和他们说，你们也听着点。”

　　那人立刻让出位置，“您说。”

　　孙信永开口，并不比刚才那只哈巴狗文雅多少：

　　“我告诉你们，明天有人来参观，你们拿出最好的精神面貌，让他们看到你们神采奕奕，悔改的模样。

　　表现得好，晚上就给你们吃肉。

　　但我也警告你们，谁敢出幺蛾子，就好好尝尝我的厉害。

　　咱们的电击室，可是空了两天了，也该试试设备还好不好用了。”

　　这是有一个瘦弱的女孩子，也许是因为太热，摇晃了几下，忽然倒在地上。

　　他身边的一个男孩子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扶，但却因为太过瘦小，没扶住，反而一个踉跄一起倒在地上。

　　孙信永立即怒了，

　　“你们还有点纪律的样子吗？

　　如果你们是军人，身边的战友被射中了，是不是大家一起死？

　　那个男生今天晚上关小黑屋，那个女生，就你娇是吧？

　　还没怎么样你呢就晕倒，这种身体素质怎么接受以后残酷的学习生涯？

　　等一下用凉水给她泼醒，明天开始她的训练时间，每天比别人多一个小时，必须锻炼出一副好身体。”

　　彦白怒火中烧，蓝殿安抚的在他后背轻轻揉了两下，彦白立即像被撸顺毛了的猫，呼吸平缓了许多。

　　蓝殿关掉手中的摄像头，指了指旁边的房子。

　　“我们再去拍点证据。”

　　彦白完全没注意蓝殿什么时候拿起手机拍摄的，这反派还怪鸡贼。

　　彦白开口，

　　“拍完证据我能收拾他们吗？”

　　蓝殿轻笑，“自然可以。”

　　两个人悄声上楼，先去了比较简陋的厂房那边，只见一楼是食堂，摆着一些快餐厅常用的桌椅，看着倒是干干净净。

　　转过去一间关着的房门上贴着厨房，但安安静静，这个时间应该是吃完饭的时间。

　　彦白上前推门打开，里面也是十分整洁。

　　靠墙放着两个大冰箱，彦白上前打开冰箱门，大部分是一些青菜，可是看着品相不佳，白菜上面都有黑色的霉点。

　　下层冷冻室，主要冻着的都是一些豆腐猪血有几包看着像是鸭子，但彦白拿起包装看了一下日期，居然已经过期好久。

　　蓝殿举着摄像机给保质期来了个特写。

　　两个人出来，又去看别的房间，找到了一间之前孙信永口中的“电击室”。

　　里面有一个电椅，上面有绑绳，很多条电线垂在旁边，看上去有点恐怖。

　　两个人没找到小黑屋，又去了另一栋精致点的小楼。

　　这个楼里的设施明显比刚才的地方好很多，应该是孙信永及教职工住的地方。

　　两个人还在查看，门口传来脚步声，他们藏在拐角的窗帘后面。

　　就见孙信永进来，从楼上喊：

　　“老婆下来。”

　　不久，一个有些胖乎乎的女人，打着哈欠从二楼走了下来。

　　“人家刚睡会儿午觉，喊什么呀？”

　　“明天午饭给那边的孩子们加道肉菜，把饭菜弄得看上去好看一点。”

　　胖女人一脸的不愿意，

　　“凭什么呀？”

　　孙信永耐心解释：“明天有来参观的家长，还不是做给人家看？”

　　老婆翻白眼，

　　“只是参观，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就下这么多血本，那么多张嘴吃顿肉得多少钱？你说得到轻松，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孙信永有些不耐烦：

　　“鸭子鸡便宜，你也别买好的，去看看有没有过期的，人家要扔的。

　　我记得上次不是弄了十几只人家要扔的吗？

　　做的时候多加点调料，反正他们也吃不出来，样子好看就行。

　　你也不要那么小气，毕竟咱们是收了学费的。”

　　胖女人勉强点了点头，

　　“好吧，真是便宜他们了，一群不听话的破孩子，也配吃肉！”

　　“算了算了，偶尔一顿，没什么。”

　　……

　　彦白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不再刻意收敛自己的声音：

　　“录好了吗？”

　　蓝殿也恢复正常音量，操控着手机。

　　“全录好了。”

　　两个人的声音，当然惊动了孙信永和胖女人。

　　他们立即站起来，“谁在那儿？”

　　彦白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孙信永见到他们两个人，有些惊诧。

　　“两位家长，我们不是约好明天参观吗？你们怎么进来的？”

　　彦白冷笑，

　　“明天参观能听到你们刚才这么精彩的对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