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颠
沈萍的话,郭振兴没空回应,他如痴如醉地翻看着书籍,一页又一页,全神贯注,仿佛沈萍是空气一般。
看着郭振兴着魔的样子,沈萍猛一把夺走书,塞进炕柜里,“不许再看,会学坏的。”
郭振兴下意识伸出手想抢夺,但沈萍的话让他恢复理智。
他怅然若失地收回动作,觉得很不尽兴,目光依依不舍地盯着炕柜。
“行了,赶紧收拾吧,还得下地呢!”沈萍催促着,心里莫名的不高兴,讽刺地说:“你不嫌恶心吗,那个地方可是拉屎用的。”
“以前都不知道还能这样,就是因为恶心,我才觉得好奇多看了几眼。”郭振兴眼睛闪了闪,急忙解释道。
他心里想着,就算换了自己跟男的那样,自己也不可能当被动的一方,他得是主动的一方,主动的一方似乎没那么痛吧,就是不知道感觉咋样。
沈萍:“你赶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忘了,这些都不是正常人该想的。”
“那肯定。”郭振兴附和着,再也不提禁书上的内容。
窥探完尚国胜的秘密,两人赶紧把锁头恢复如初,双双下地去了。
沈萍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的,这本书让她开了眼界,原来在她不知道的领域,这个世界居然可以这么癫。
看完这本书,她也就明白了,孙秀文和铁牛到底是怎么亲密相处的,原来还是得分上下,好家伙,想想铁牛那个体格,沈萍就觉得身体的某个位置隐隐作痛。
郭振兴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手握着农具,表面看似辛勤劳作着,眼神却十分飘忽迟滞。
脑海里控制不住全是书上那些新奇又猥琐的情节。
什么堂哥和堂弟年过百半的老头和单纯大小伙,村庄闲汉和英俊人夫,最离谱的还有奶牛和山羊等各种牲畜。
郭振兴脑海中盘旋着各种挥之不去的画面,一上午恍恍惚惚地干着活,好几次镰刀锄草时都险些刮着脚。
他俩根本不知道,原本应该在山上干活的尚国胜,这时候其实人已经回到大队。
他今天跟马队长撒了个谎,说沈萍好像怀孕了,吐的很严重,想带着去县里检查。
马队长一听事关怀孕,那赶紧去吧。
一般这样的事儿马队长都给通融,就算尚国胜名声不佳,错不祸及妻儿,想着人家媳妇检查怀孕是大事,二话不说让尚国胜下山去了。
尚国胜回到大队,第一件事就是去地里附近监视沈萍,自从他被发配到山上干活去,平时难得回来一趟,他也不知道沈萍最近是不是又背着他给他戴了绿帽子。
这时候就来个突击检查,隔着大老远在沈萍的地块附近窥伺。
他观察了半个多钟头,发现沈萍和同组的郭振兴倒是没怎么交头接耳过,两人各占一边,各干各的。
也是,沈萍看上的是孙秀文,咋可能瞅得上郭振兴,尚国胜没把郭振兴放在眼里。
监视完沈萍,他直接去找铁牛。
昨晚他就想好了,沈萍能利用这个事要保护费,他也不能白白浪费到手的发财机会,这次得好好刮孙秀文和铁牛一层皮。
不怕铁牛没钱,孙秀文有啊,他手里可还拿着自己千辛万苦攒出来的四十块呢,想到这尚国胜就觉得风水轮流转。
鉴于孙秀文这个人太阴险,周围又有太多帮手,他首先就打消了直接威胁孙秀文的念头,选择先去找铁牛。
他鬼鬼祟祟地出现在铁牛身旁不远处的田埂,朝着铁牛招手:“铁牛,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铁牛回头一看是尚国胜,眉头皱了皱,放下农具大步走去。
尚国胜看着他挺括的身板,看的呆了。
不由自主想到昨天淘的那本书,那里面其中好几个小故事的男主角都是铁牛这样的类型。
当时看文字表述的时候他就血脉喷张,但都不如眼前铁牛真人朝着自己走过来的那种画面的冲击感。
肩宽腰窄,双臂孔武有力,双腿修长,虽然铁牛不是俊美那类长相,可他脸型有棱有角,浓眉配着一双坚毅而又温柔的双眼,简直比书里的主角要吸引人。
年轻,黝黑,强健,这几个要素加起来,太他妈爷们儿了。
尚国胜心里不禁生出一阵异样,这一刻他居然生出个很难以启齿的念头,很想跟铁牛进一步亲近亲近,像那本书里描绘的那样的亲近……
他心猿意马间,铁牛人已经走到跟前,冷声打断他的思绪:“有啥事。”
尚国胜赶忙打消诡异的念头,清了清嗓子说:“那啥,你先别干活了呗,我有点事跟你说,这块人来人往的不方便,咱俩上那边小树林里说事去。”
隔壁地块最边上连着一片小树林,那边没啥人去,正好适合说话。
铁牛冷淡地拒绝了:“我跟你没啥交情,你有话就在这里说,这里说不了就算了,我不想去小树林。”
尚国胜沉下脸,凑上前压低声威胁:“你最好还是去一趟,要是不把事儿说清楚,我怕我哪天一不小心说漏嘴,全大队都知道你和孙秀文肮脏龌龊见不得人的关系。”
一句话,铁牛瞬间变了脸色。
猛地回头,眼神锋利地看尚国胜:“你胡说啥,沈萍跟你说啥了?”
尚国胜撇撇嘴,“既然觉得我是胡说,你激动什么?别装了,你们的事儿沈萍全都告诉我了,不想闹大就跟我去那边小树林里把事情友好解决了。”
他笃定地先一步转身,朝着小树林走去。
身后果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尚国胜得逞地笑了,他就知道铁牛会来的,沈萍都能按月收到五块钱,可见铁牛跟孙秀文很怕这个事儿被曝光,这时候也一定会来找自己。
“你到底想咋样。”铁牛愤怒地盯着他。
尚国胜叹叹气:“你别这么看我,好像我是啥十恶不赦的坏人似的,我能来找你肯定是想和和气气的解决的,要是想闹翻我直接就到处宣扬了,不可能先来找你,其实我一直对你挺有好感的,不为别的,你在我心里就是纯爷们,跟孙秀文不一样,你是真爷们儿。”
他说着,把手搭在铁牛上臂。
本来是想搭肩头的,奈何他个子矮,胳膊短,就只够到铁牛肩头。
入手的皮肉特别紧实,尚国胜心猿意马了一瞬,脑海里控制不住又想起那本书里各种不同的人物和姿势。
于是他贱兮兮的加大力道,甚至还摩挲了两下,“你肌肉真结实啊。”
铁牛只觉得一双汗津津的手捂在了胳膊上,顿时难受的抬起胳膊狠狠一甩,“热,别离我那么近。”
“哎哟。”尚国胜被突如其来的力道一推,踉跄几步,竟然摔在地上。
其实铁牛的力道不重,他好歹是个胖子不至于被推倒在地,但尚国胜不知怎的,铁牛推他的时候他突然就想到了那本书里的情节。
那本书里几乎都是进攻的角色一把推倒承受的角色,弱者无力反抗,任由强者肆意驰骋直到承受不住破碎求饶。
他看书的时候,下意识是把自己代入到“承受者”一方的,跟着书里的情节体验到了一种被绝对力量征服的无助和破碎感,从中衍生出一种很特别的,又虐又爽的苏感。
铁牛这么一推他,他瞬间就感受到那种被强者征服,被强制爱的小小确幸。
他就忽然眷恋起这个滋味,顺着铁牛的力道就倒在地上。
“疼诶。”他叫唤,眼巴巴看着铁牛:“你这个力道,伤到我了都,我的腰。”
铁牛:“……”
他浑身冒恶寒地望着尚国胜,“你一直喝那个补药还是停停吧,你现在已经不像个男人了。”
别人要说这个话,尚国胜肯定恼羞成怒,但不知道是铁牛跟别人不一样还是受昨天那本书的影响,他竟然一点不觉得羞辱,反而还觉得心里麻麻的。
“这跟我男不男人没关系,都是你劲儿太大,我没招架住,你过来扶我一把,这一跤摔的不轻。”
铁牛忍着反感上前拽尚国胜,尚国胜故意不受力,铁牛只能格外用力拉他,使劲的时候他胸膛离尚国胜特别近,脖子青筋浮起,健硕的肩头隆起好看的形状,
尚国胜咽了口口水,近距离痴痴地看着铁牛,直到被拽了起来。
“你身上什么味。”他凑近,闻见淡淡的香气,“挺好闻啊!”
“我晾晒草药,沾了草药香。”铁牛赶忙退开,不冷不热说,“小树林我已经来了,你到底要说啥,有话直说吧。”
“你跟孙秀文处对象被沈萍发现了,每个月给沈萍五块钱封口费,现在我也知道这个事了,你说呢?”
意思就是明摆的,要钱。
铁牛猜到了。
他脸色发沉:“我跟孙知青从来没处过对象,我之所以给沈萍钱是不想她胡说八道。况且,我每天要下地干活,还要帮家里采草药,每月五块钱是余下所有闲时间采山货挣来的,除了睡觉时间,一天就十多个钟头,我再也拿不出更多时间弄钱了。”
“你说你俩没处过对象谁信啊?你问孙秀文要啊,随便什么理由他都会给你的,他有的是钱。”
“我们早不联系了,随便你信不信。”
尚国胜怅然地说:“没钱给我,那这个事儿就不太好办了,沈萍朝你每月要五块你就能给,到我这就给不了,唉,说明你还是不在乎你和孙秀文的名声,你说他爸妈,他原来学校的老师同学,原来单位上的领导同事知道他变成了个怪物,跟一个大男人天天抱在一块睡觉,你说他们会不会把孙秀文送到精神病院啊?”
他看铁牛握紧了拳头,手背上满是青筋,继续威胁说:“别觉得我是吓唬你,我跟你说,我们那儿有个真事儿,家里女儿干出了不伦的事,跟一个差着四十岁的老头子相爱了,闹着要结婚,这家人受不了打击,干脆就把这个女儿送到精神病院去了,还是街道办的人帮忙扭送过去的,可见全社会的人都接受不了这种不伦的感情,这个姑娘后来也真的疯了,你说可不可怜?一辈子都得被关在精神病院里,孙秀文他爸妈要是也受不了这个打击,会不会也联合着街道办把他关到精神病院去?”
铁牛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变得赤红:“你和沈萍是两口子,你们应该一起说话算数,五块钱就是我能拿出的全部,你不该再朝我开口的。”
“唉,你还真单纯。”尚国胜:“我跟沈萍能是一伙的吗,实话跟你说,我跟沈萍从来就不是一条心,她从你这每月拿的钱我会想办法弄到手的,我在你这里的钱也一分不能少,你都给她五块钱了,不能厚此薄彼啊。”
铁牛微微眯起了眼睛,心里突然萌生了一股跟尚国胜同归于尽的念头,但很快强行压制住。
“要是我不答应呢?”
“你可以试试……”尚国胜突然话锋一转:“其它办法。”
他上下打量着铁牛,别有深意。
是的,他改变主意了,刚才那一摔,让他觉得事情可以换一种方式。
谁让他对铁牛印象不错,要是铁牛能换种方式讨好自己,也不是不行。
铁牛冷冷问:“啥办法?”
尚国胜清了清嗓子,“孙秀文不过就是个小白脸,比我高那么点罢了,我感觉我也不差,你怎么对待孙秀文的,以后就那么对我,要是让我感觉到满意,钱的事可以暂时放放。”
“啥意思?”铁牛不太理解,皱眉说:“我和孙知青很久没见面了。”
“别装傻。”尚国胜微微涨红了脸,不耐烦地说:“就是那个关系!”
铁牛看着他,露出疑惑。
尚国胜深吸口气:“服了,你可真是个傻大个,我就不和你打哑谜了,明说吧,我要你把你和孙秀文之间那个关系,用在和我之间,以后就抽时间和我办事儿,要是办的让我满意,我就先不提钱的事儿,还帮着你俩保守秘密。”
铁牛结结实实愣住了,满眼震惊,尚国胜也跟着一愣,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竟然没感觉到难为情和羞愧,一切好像都是顺理成章的。
有什么好羞愧的,自从看了那本书他就明白了,办事儿就是解放天性,是人类最基础的需求之一,像吃喝拉撒一样正常,至于男人能跟男人办事,那不是变态,而是对优秀同性的欣赏,是彻底解放天性,打破人类自己给自己定义的所谓的禁忌。书里描述那个欲仙欲死的感觉他没体验过,但已经开始暗暗期待了。
“你这个……”铁牛气的脸都红了,咬牙切齿地说:“……这个变态,流氓,竟然说出这个不要脸的话,你太无耻了!”
“你懂什么,这不是变态。”尚国胜扯唇道:“这叫尝鲜,哈哈,怎么样,你好好考虑。”
表面看,自己似乎是受了那本书的影响,但尚国胜知道自己是早就有苗头了,他从一个月前那方面就不怎么行了,沈萍凑近他都没啥反应,对女人完全没了渴望,反倒是看见爷们的男人会有点想亲近的冲动。
最近他在林场干活,那些汉子们都穿着跨栏背心,各个黝黑健硕,浑身散发着浓烈的男人味,那些身材样貌格外出众的,上过是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一点不排斥,甚至暗暗希望接近他们。
如果说以前只是一点苗头,昨天那本书就是让他彻底明白了自己渴望的到底是什么。
当然,他也知道两个男人肯定是不光彩,要不孙秀文和铁牛也不会偷偷摸摸的,只要自己做的小心点,别被人发现,偷偷享受也未尝不可。
再一想铁牛是孙秀文的男人,自己要是把铁牛撬走了,那岂不是大快人心,孙秀文这个王八蛋,拿了自己四十块,这回连钱带人都得回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