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雄终于停下了打人的手。

　　他气喘吁吁得拎起一把椅子坐下，只觉得经过这么一通发泄，连输三天的郁结一扫而空，浑身都舒畅了不少。

　　老板娘捂住嘴，哆嗦着拉了一下自家老公的袖口。

　　地面上满是外卖小哥的鲜血，看这个出血量，想必是伤得极重的。可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也没有发出声音了。

　　“……咱们要不要……报……”

　　老板浑身一个激灵，他用眼神示意媳妇不要出声，左手则伸进了裤子口袋。

　　“你手在干什么呢？”

　　王超雄敏锐得捕捉到老板不自然的手部动作，他上前一步从老板裤兜里掏出已经解了锁的手机。

　　只见上面显示是拨号页面，而且已经打出了1，1，两个数字。

　　这两个数字，一下子就触动了王超雄的神经。

　　他忍不住想起自己曾经在少管所里，每天按部就班，毫无自由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让他光是想起，就觉得一阵阵的窒息。他这辈子，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地方去了！

　　“你他妈的，敢给老子报警！”

　　王超雄气愤得一拳打在老板的脸上，老板站立不住，失去平衡向后面的桌子倒去。

　　桌子上的配菜被打翻，叮呤咣啷的声音让老板娘和小护士吓得忍不住哭出声来。

　　这一拳并不能让王超雄解气。

　　他揪住老板的脖领子，把人整个拎起来，扔到地上。

　　“别打了！别打了！”

　　“求求你别打了！”

　　老板娘哭喊着跪地求饶，她紧紧抱着王超雄的腿，眼泪沾湿了他的裤脚。

　　刘翠芬见到自己的老公竟然被别的女人给抱住，当即就像一条护食的疯狗一样冲了上去。

　　她揪住老板娘的头发，巴掌狠命得抽在老板娘脸上，“好大的胆子！当着我的面就敢勾搭我老公！”

　　“你自己没老公吗！天天想着别人的男人，你个臭不要脸的死三八！”

　　王超雄踩住老板的后背，让他整个人都贴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破碎的陶瓷碎片刺破老板的衣服，扎进他的肉里。

　　可是此时的老板却没有心思管自己身上的伤，他惊恐得推了推，依然倒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的外卖小哥。

　　外卖小哥被推得翻了个身，他的脸被鲜血掩盖，眼睛大大得睁着，一动不动。

　　老板颤抖得摸上外卖小哥的脖颈。

　　等了半晌，手指上也没有传来脉搏的跳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杀人啦！”

　　“这里有人杀人啦！”

　　听见外卖小哥死了，王超雄暗叫了一声晦气。看外卖小哥年轻力壮的样子，谁知道这么不经打。

　　但是眼下更重要的，不是外卖小哥的尸体怎么处理，而是不能让老板再叫下去了。

　　他的目光扫向地面上的碎片。

　　反正杀一个人是杀，杀两个人也是杀，对他来说本来就没有什么差别。

　　既然如此，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只见他捡起碎片，捂住老板呼喊的嘴，对准老板的脖子，猛得就划了上去。

　　老板娘尖叫一声，推开身后捶打她的刘翠芬，连滚带爬得爬到自己老公身边。

　　碎片划破了老板的喉管和声带，他说不出话。

　　大股大股的鲜血顺着他捂住伤口的手指缝流出来，浸透他的衣服，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摊血泊。

　　又一次杀了人的王超雄，脸上一丝惶恐也没有。

　　他目光中是难以掩盖的残忍，就像饥饿的猎豹看着毫无反抗能力的羚羊。

　　老板娘意识到危险，摸起身边的碎片，举到自己的面前。

　　“别过来啊！我告诉你别过来！”

　　“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你！”

　　王超雄哈哈大笑着，蹲在地上，主动伸出自己的脖子。

　　“想杀了我吗？”

　　“对着这儿捅！”

　　就在老板娘开口，即将要发出尖叫的那一刻，王超雄手中碎片一闪，利落得划断了老板娘的喉咙。

　　刘翠芬看着这满地尸体，有些担忧得抱住王超雄的手臂。

　　“老公，怎么办啊！”

　　“死了三个人了，迟早会被发现的。”

　　“咱们赶紧跑吧！”

　　跑？

　　不！

　　他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怎么能跑！

　　王超雄甩开刘翠芬的手臂，淫笑着，来到小护士面前。

　　小护士缩着身子，躲避着男人伸过来的手，“你……你是逃不掉的……”

　　“我已经……已经报警了……”

　　她目光坚定得举起手机，让王超雄看见屏幕上正在通话中的字样。

　　“警察马上就会来了，你逃不掉的！”

　　她眼中带泪，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刘翠芬看得来气，“贱人！竟然敢报警！”

　　“超雄，快杀了她！”

　　王超雄见姑娘水灵，本来还想着绑回家多玩几天。现在见到对方报了警，心下暗道可惜。

　　时间紧急，容不得他做别的，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死贱人！真是找死！”

　　他没有犹豫，手中的碎片，在小护士充满惊恐的眼中划过一道残影，然后轻车熟路得切开对方脆弱的脖子。

　　刘翠芬见男人没有对小护士手下留情，自然满意得不行。

　　她手脚麻利得撕扯开小护士的衣服。

　　“呸！贱人！不是喜欢勾搭男人吗！”

　　“等到你被别人发现的时候，让你勾搭个够！”

　　急促的警笛声带着极具压迫感的节奏，不一会儿功夫，就包围住了整条街区。

　　行人们好奇得看着一男一女，两个满身是血的人，从商业街最里侧跑出来。

　　刘翠芬紧紧跟在男人身后，“超雄，怎么办啊！”

　　“警察把整条街都包围了，咱们逃不掉的！不如自首算了！”

　　王超雄甩开女人前来拉扯的手臂，怒吼出一嘴的唾沫星子。

　　“要自首你去自首！老子才不去！”

　　“我就算是死，都不会再进管教所那种破地方！”

　　他疯狂向前跑着，丝毫不顾及身后的女人是否跟了上来，他只知道，他得逃，逃得越远越好。

　　绝对不能被警察抓到！

　　正当他在心里琢磨着，要怎么冲出包围圈的时候。

　　一座崭新的，有着明亮灯光的地铁站，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从巨大的落地窗看进去，可以看见闪着绿灯的安检区，保安躺在椅子上睡得正香。

　　这是新建的地铁站吗？他之前怎么没有见过！

　　都这么晚了，竟然还有地铁在通行。

　　看来！

　　就连老天，都在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