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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洞房花烛夜

  阴冷幽暗的环境中,诡异的场景,江湖人的笑声如此的畅快,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重生。

  “杀我头,毁我容,污我的身子,害得我夫君不来见我,让我空守寡,天底下的歹毒莫过于此,就这样,你们还不放过我,是也不是”?

  笑声戛然而止,夜天不可置信地看着滚地葫芦一般的鬼女头颅滚到嫁衣的身上,被双手端端正正地摆上脖子上。

  “你们把我夫君弄到哪里去了,回答我”!?女鬼说着,一把抓过正好呆在她身边的夜天,干尸一般的手掐住他的脖子,强弩之末的夜天感觉喘不上气了,女鬼另一只手拿着剪刀比划在他的脸上。

  霸王枪看向夜天,此时她的眼中只有不屈的倔强。

  夜天突然间聚音成线,“别急着拼命”。

  霸王枪眼中透露出问询的意味。

  夜天突然堆起笑容,扒开头发,“娘子,是我啊,你认不出我来了?我是来成亲的啊”?

  女鬼的剪刀一下子愣住了,口中嘶嘶力竭地喊道,“你不像”!

  所有人屏住呼吸。

  夜天赶紧回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作之合,这是你我之间的缘分。大婚之日,红头盖面,饮下合欢酒,才能见真容,你为何不在洞房等我”?!

  夜天说一句,女鬼就跟着低声念一句,说到最后,女鬼好似破天荒的有些羞怯,一把丢开夜天,着急忙慌地到处找盖头。

  好不容易发动所有的骷髅鬼将找到红盖头,小碎步而来的嫁衣女鬼这才蚊子一般声音说道,“夫君,该洞房了”。

  夜天低头一看,女鬼变魔术一般收起了剪刀,“娘家人说这是辟邪用的”。

  女鬼的娇羞,让所有人都汗毛倒立。

  此时女鬼嫁衣上蜿蜒出一根红绸带,上面还打着花环,就像一条蜿蜒而上的毒蛇,冰冷而吓人。

  霸王枪忍不住咳嗽起来,见夜天像傻子一样,还是忍不住说道,“你别怕,老娘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送死。”

  女鬼看向霸王枪的眼神突然杀意腾腾,“你可是来抢我夫君的”?

  夜天赶紧打岔,“娘子,你还不准备一下”。

  女鬼看向夜天又变得十分的温柔,“夫君,该洞房了”。

  夜天眼神示意霸王枪和狗娃不要轻举妄动,赶紧调息,自己握住红绸,一瞬间,有一股冰凉滑腻的感觉覆盖到他的身上。

  嫁衣女鬼又顺势蜿蜒出男子的喜服,冠冕鞋袜一应俱全。

  大红喜服穿在身上,配着诡异的一幕,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和谐感。

  霸王枪破天荒的被击中最柔软的地方,“爷们,老娘不是怕死的人,你有事就言语一声,老娘不走”!

  此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喜乐,恐怖的血色战场一下子诡异的吹吹打打,破了音的唢呐好似催魂一般。

  一群死后的行尸走肉簇拥着这对新人,恭送他们入洞房,江湖豪杰们动弹不得,好似待宰的羔羊。

  那个只剩下半边脸的老婆婆,咧着大嘴恐怖着笑容,带着他们进入洞房。

  洞房花烛夜,亮堂的喜烛在推开门的一瞬间被点燃,想象中的闹洞房并不存在,所有人都被隔绝在门外。

  夜天踏进门后,就听不到门外一点动静了。

  环顾四周,只见房间出人意料的干净和整洁,虽然有些家具和铺盖不太搭调,但是总体是比较像人住的地方。

  桌子上摆着合欢酒,嫁衣女鬼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沿上,夜天手里不知道何时握着一把喜秤。

  这场面有些尴尬,夜天其实何尝不怕,只是莫名觉得有些东西害怕也要试一试,要不然大家都玩完了。

  眼见夜天不动,女鬼怯生生地说道,“夫君何故呆立”?

  要不是夜天练武之后耳朵好,还真不一定听得到这句话,“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没什么经验”。

  “喝了合欢酒才是夫妻”。

  夜天小心翼翼地拿起酒壶中的酒一闻,腥臭扑鼻,“酒就不喝了吧”。

  “那怎么行,礼不可废”。

  夜天无语,想起身上的酒壶,虽然瘪了,但是还没坏,于是赶紧用桌上的杯子给她倒了一杯双手送上,女鬼双手接过。

  夜天拿起自己的酒壶假模假样地和她碰了一个杯,估计女鬼也不知道规矩细节,浅浅喝了一口,夜天喝了一大口酒壮胆。

  “喝了合欢酒,揭开红盖头,那就是夫妻了,妾身好开心”。

  夜天听得一阵心里发毛,一咬牙拿着喜秤就要揭开新娘的盖头,做戏做全套。

  随着盖头被一点点地揭开,红烛映衬下,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有一种心跳都能听到的恐惧。

  脖颈白皙,下巴尖尖,女鬼竟然有些难以抑制的颤抖。

  慢慢过唇,肉唇红艳,因酒而亮。

  夜天呆了,继续揭开上面的部分,鼻子小巧可爱,面若桃花,眼若星辰睫毛弯弯,含羞带怯,再往上黑发浓密挽进凤冠之中。

  见夜天看呆了,嫁衣女鬼一时间也更不敢看他了。

  此时的嫁衣女鬼哪点有刚才疯癫的模样,明明就是一副娇羞可人儿的模样,含苞待放的花朵,新娘中的典范。

  见夜天无言,嫁衣女鬼反而大胆起来,“我为夫君宽衣”。

  夜天赶紧讨好地说道,“你我二人虽然是夫妻,但是认识时间不长,不如这样,我们先坐着聊聊天好不好”?

  嫁衣女鬼的胆气在刚才那句话上用完了,自然是无不应允。

  夜天赶紧破解僵局,“这结婚我没经验,你要多多体谅”。

  为了讨好一个女子,夜天开始学着夜小宝玩弄口舌。

  “小时候没钱买甘蔗吃,大家凑钱买了一根,平分肯定是不够的。

  每人手里有一块小刀片,被磨的锋利。

  刀背抵住甘蔗的头,让它竖立,另外一只手不能动,准备好以后,要在电光火石之间翻转刀身,用力切下,切下的甘蔗皮到哪里,你就能吃多少甘蔗,最是公平不过。

  当年我个子小,力气小,每每轮到我,只恨自己没本事,只能吃一小块”。

  “水田里有田鸡,最是美味,入秋时分我们只需要准备弹弓,游走在田坎之间,只要见到此物,一弹弓就能收获一只,靠的就是眼力和手法。

  高手一天可以用弹弓打一大串穿在铁丝上,到了县上可以换糖吃。当年我技术不行,但是凭着不用工具剥皮的手法,也能混得不错。”

  “读书那会穷,但是傲气得很,虽然是乡下人,平日里被人看不起,总会在课堂上把场子找回来,最后在书本上被人高看两眼”。

  夜渐渐的深了,屋外的阴风也渐渐淡了。

  一双喜烛越发的红火,安静的洞房里,就剩下夜天的轻言细语和偶尔女子轻快的笑声。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女鬼轻轻靠在夜天的身上,头枕着他的肩膀,闭着眼睛听他说那些有趣的故事。

  女鬼虽然有些冰冷,身子却有女子独有的软。

  婚房里不知道何时有一种幽香,又好像是肩膀上女鬼的味道。

  夜天不断的说着故事,渐渐有些困顿,虽然他一直强打着精神,还是忍不住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在努力了几次之后,终于也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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