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元璨又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面,推向石若松。
“大姐,你这是干嘛?”石若松疑惑地看着,却没伸手接。
何元璨没说话,勾着唇将卡塞进他的手里,“这是给你的生活费。”
“不行,我不能要。”石若松慌忙将卡推回去。
见石若松要把卡退回来,何元璨语气严厉,“拿着!”
石若松被吓了一跳,倒是忘了手上的动作。
何元璨见他不再抗拒了,这才解释道,“现在家里这情况你也看到了,这笔钱是我给你的。你上学生活总要用钱的,难道你还指望他们两个吗?”
石若松抿了抿嘴,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一时间也说不出为他们辩解的话。
自从家里出事之后,石远志就开始变卖家产,就连程月莺也把自己这些年买的各种包包首饰都拿出来卖了。
虽然着急出手,价格被压得很低,但好歹换了不少钱。
好不容易勉强还清了债务,他们拿着剩下的钱也只够租一个顶楼最便宜的房子,还要维持日常的开销。
原本石远志和程朝晖等人都要进去吃公家饭的,但是由于石远志不是主谋,并且出事之后积极偿还了债务,现在倒是还有一定的自由。
只是他费了那么多心血,才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混成了董事长,现在一朝坠入深渊,又怎么甘心?
石远志每天拿着那点钱去附近的小酒馆买醉,根本不管家里人的死活,更不必说石若松的教育问题。
恐怕他到现在都没想起来自己的儿子还只是一个中学生,这个年纪应该要在学校学习,而不是替他挑起家庭的重担。
程月莺就更不必多说了,她本来就学历不高,当年也是傍上了石远志才野鸡变凤凰,做了富太太。
现在生活落魄了,为了儿女,她倒是有出门找工作。只不过她没有学历,没有工作经验,年纪也大了,只能找到保洁员或是服务员这样的岗位。(ps:没有说这些岗位不好,职业不分贵贱!)
可她过惯了奢靡的生活,多年不做体力活了,又怎么能吃的了这份苦。
被辞退了几次,现在只能以低于其他人的工资才能换来工作机会。
而她的娘家人,因为程朝晖被关进去了,而石远志独善其身,现在也已经和她闹掰了。他们自顾不暇,也更不可能帮程月莺一家子。
程月莺每天早出晚归的工作,自然也没有时间关心自己的儿子。
至于石若灵?石若松根本不抱任何期待。
家里出事之后,就没见过几回,倒是偶尔听程月莺提起她,说是出去投靠朋友了。
她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管,又怎么会管他这个并不亲近的弟弟?
石若松脑海中快速闪过一幕幕,垂着头不再言语。
何元璨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语气温柔了许多,“不是说好了吗?不管发生什么,我们永远是姐弟。大姐供你上学是应该的。”
石若松不做声,只是点了点头。
“这笔钱是给你的,你可不要给别人用。”
石若松知道她的意思,也没有慷他人之慨。
“大姐,我明白的。”
两人聊了几句,何元璨就准备回家了。
石若松送她到了楼下,六层楼,两人都走出了一身汗。
何元璨进了一旁的小卖部,买了两根冰棒。
“呐,快吃吧,一会儿要化了。”
石若松接过冰棒,和她并肩坐在长椅上吃着。
这冰棒是小卖部里最贵的了,但还没有他以前最爱吃的冰淇淋的零头贵。
他慢慢地舔着,舍不得一口咬掉。
现在家里的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他已经好久没有买冰棒吃了。
何元璨余光看见了他那小心翼翼又欢喜的样子,一阵心酸。
她的弟弟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但顾忌着少年的自尊心,她没有开口。
只是在分别的时候,何元璨才叮嘱道,“我每个月都会给你打生活费,钱的事你不要操心,好好读书,平时该吃吃该喝喝。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要省这点钱。”
“知道了,大姐。”
石若松看着她的背影,攥着银行卡的手渐渐捏紧。
大姐,我会好好读书,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
“嘭!”
一把椅子被踹倒在地。
潘杏花瑟缩了一下,但脚步却没有移动。
“这就是你办的好事!”
潘杏花垂着头神色看不分明,“消息我都给你了,东西我也放了。”
言下之意,没抓到人和她可没关系。
马平川嘴角一僵,有些下不来台。
他不想承认自己的问题,转而质问起另一个问题,“她为什么直接回落城了?你是不是暴露了?”
“我怎么知道。”潘杏花面色平静,“她说临时有事先回去了,回头再来接我。”
话虽如此,但潘杏花心里还是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
难道说何元璨真的发现了?
马平川冷哼一声,“你最好祈祷自己没有暴露,否则坏了主子的大事,有你好受的!”
潘杏花原本平静的眸子终于出现了波澜,抬头问道,“主子这些天怎么样了?”
“做好你自己分内的事,主子自然会好。”
潘杏花指尖下意识地揪紧了衣角,顿了顿才说道,“知道了。”
马平川面露不屑,“这几天继续保持和何元璨的联系,争取早点到她身边去,这样才能拿到关键信息。”
“我明白了。”
“近期没事就不要见面了,万一你暴露了,我这也保不住。”
说完,马平川就抬手示意她可以离开。
潘杏花走到门口,踌躇着开口,“主子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见一见他。”
马平川头也没抬,嗤笑一声,“如果你能助主子成功,主子自然会见你。没事你就走吧。”
潘杏花忍下屈辱,缓步离开了屋子。
却不料这一切都落入了远处的一双眼睛里。
……
“先生,潘杏花刚刚去了一处废弃民房,待了大约半小时后离开。”
“她在里面做了什么?”
“外面有人把守,我们没能靠近。”
“继续盯着。有任何情况随时汇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