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琢和何元璨送何青山到了阵法中。
“好了,你们都退出去吧。”
何青山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阵法的范围。
何元璨心中不舍,抓着何青山的衣角。
“祖父,您……您也要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璨璨长大了,都会关心祖父了。”
何青山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顶,既是安抚,又是欣慰。
何元璨还欲再说两句,忽然院外传来吵闹声。
大雨滂沱中,声音变得不那么真切。
“站住!你们是谁?”
“啊!”
“兄弟们,给我上!”
“不许放一个人进去!”
……
而后便是一阵打斗声。
唐枫急匆匆地跑进院中,“先生,外面有人来了。”
何元璨的心骤然提了起来,“怎么会!”
他们这次行动借着考察的名义,按理说没人知道他们的具体的行踪。
而且这栋老宅早就废弃了,怎么会有人来?
宋琢同样心疑,但此刻却不容他深思。
何青山还在传送阵中,绝不能被人发现,更不能被人打断。
“给我拦住!一个也不许放进来!”
“是!”唐枫得了命令,一眼也没有多看,立马反身离开了庭院。
这下何元璨也不敢再耽搁时间,免得节外生枝。
“祖父,您赶紧回去吧。”
“好,你们先退出去。”
这次何元璨没有在犹豫,紧抿着嘴唇,任由宋琢揽着她退出了阵法。
何青山双手结印,平安扣发出荧光,缓缓升入半空。
阵法的金光再次闪耀,何青山的身影也变得有些模糊。
“祖父……”何元璨伸手,好似想要抓住那片衣角。
何青山无比眷恋地望着她,像是要将她的样子深深印刻在脑海中。
“璨璨,再见……”
金色光柱直接天地,彻底湮没了那道身影。
“祖父……”
何元璨喃喃,一手抚着心口。
就在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消逝了,心里空了一块。
宋琢没有出声打扰她,只是双臂加大了力气扶住她,以免她滑落在地。
金光持续了十几分钟。
院外嘈杂的声音渐渐近了。
“都给我挡住,不许放进去一个!”是唐枫。
暴雨压抑不住的血腥味传来,何元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快点,再快点。
宋琢似乎感知到了她的紧张,轻柔的在她耳边说道,“没事的,祖父会顺利回去的。”
“嗯。”何元璨心不在焉地应着,眼睛却一直盯着阵法。
终于,光柱消失了。
地上的阵法也不见了。
那片干燥的土地很快又被大雨淋湿,掩盖了一切痕迹,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他们的幻想。
宋琢和何元璨同时松了一口气。
没有发生意外,看来祖父应该是顺利回去了。
“别担心了,一切都很顺利。”
“是啊,很顺利。”这一次何元璨苍白的小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笑颜。
宋琢将人扶进了屋中坐下,又在火堆中添了些柴火。
何青山顺利离开了,何元璨便开始担心起庭院外的战况。
“唐枫他们没事吧?”
“没事,他们很快就能解决问题。”
宋琢俊朗的面容在火光中明明暗暗,狼眸中说不出的狠戾。
究竟是谁?竟然能追踪到这里来。
何元璨心中同样在思索,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不一会儿,唐枫就进来复命了。
“先生,都搞定了。”
碍于何元璨在场,他没有说得很直白,但宋琢却听明白了。
“什么来历?”
“他们身上没有标记,但看身手,应该是雇佣兵。”
宋琢知道是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便抬了抬手指,“下去吧。对了,收拾干净点。”
“是。”
何元璨看着唐枫离开后留下的一摊血水,久久不语。
宋琢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怎么了,吓到了?”
何元璨摇头,过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回头我给他们包个红包吧。”
这些人都是宋琢的手下,这次也多亏了他们,否则若是让人闯进来,怕是会影响到祖父。
宋琢知道她是一个心善的人,现在怕是心里有了愧疚。
“好,我回头给他们发奖金。”
众人又在老宅待了一个小时,才等到雨势减小。
“我们回去吧。”
宋琢给何元璨披好了外套,“走吧。”
经过大雨洗礼,老宅外的血水早已冲刷干净,任谁看了也不会知道不久前这里曾经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何元璨回头定定地看了一眼黑暗中的老宅,轮廓不甚分明,而后便径直上了车。
等一行人回到清水镇的住处已经是凌晨。
何元璨今天经历了许多,身心俱疲,洗了澡便上床躺着了。
她心中惦记着祖父,一会儿想着谁会是幕后之人,一会儿又想着今天是怎么暴露了行踪……
不知不觉中,她竟然睡了过去。
等宋琢洗漱回来,见到的便是她蜷缩在被窝里的模样。
往日明艳的小脸,此时毫无血色,唇色泛白,眉头微皱。
宋琢心疼地在她眉心印下一吻。
他的小狐狸在梦中也不得安宁。
宋琢轻手轻脚地进了被窝,还不等他有所动作,何元璨像是感受到了一股令人心安的热源,主动揽上他的腰,而后又乖巧地在他胸前蹭了蹭。
宋琢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化成了水,抱着心爱的姑娘沉沉睡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一点。
等何元璨醒来,就发现自己整个人都依偎在宋琢怀里。
她睡眼惺忪,抬头看去,正对上男人灼热的目光。
“阿琢”
她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有多么的软糯可口,让宋琢难以自持。
他暗哑着嗓子,“你醒了。难受吗?”
“不难受。”何元璨呆萌的摇了摇头,又埋首进他的怀中醒神。
宋琢知道她现在脑袋还混沌的很,只能任由温香软玉在怀,却没有动作。
等何元璨彻底清醒,坐了起来,才发现宋琢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阿琢,你怎么了?”
宋琢压抑着身体的异样,喉结滑动,“我手麻了。”
从昨晚开始,何元璨就一直躺在他的胳膊上,虽然手麻了,他却不想打扰她睡觉。
“啊,我帮你按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