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劳改头说瘦猴也进去过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
仔细想想,瘦猴制造的诡异是个很适合当保安的玩意儿:24小时高强度值班不要工资自动识别敌我刀枪不入不用担心背叛和泄密。
甚至苟修德都能想到给自己的金库前安排一个,没道理司马停会想不到。
事实证明,他不仅安排了诡异当保安,甚至还安排了三个。
趁着那三个诡异啃食锋哥尸体的间隙,我拉着绳索直接下去,点灯,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油泥,将这三个诡异给圈住。
接着我又在自己脚下画了一个圈,以防被其他隐蔽起来的诡异给偷袭。
做完这一切,我才熄灭油灯。
一直原地等了十分钟,能再次点燃油灯之后,我才踏出油泥画的圆圈,在金库中四处查看,确认没有其他隐藏的玩意儿,这才招呼蒋天勤他们下来。
“陈队长,你最近心里有事儿?”顺着绳子下来的蒋天勤,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么一句。
我有些奇怪,摇摇头道:“没啊,怎么这么问?”
蒋天勤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口香糖,递给我一片,“我感觉你最近压力有点大。”
我接过口香糖塞进嘴里,嗯,柠檬味的,还挺清爽。
“为啥这么说?”我嚼着口香糖问道。
蒋天勤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造型精美的铁烟盒,抽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舒舒服服地抽了一口后,才有些感慨地说道:“陈队,之前我刚加入特战队的时候,我的队长是个挺好的人。”
我继续咀嚼着口香糖,等他继续说。
“对兄弟们掏心掏肺,人是有口皆碑的好。可后来过了半年,就被关进去了,你知道因为为什么吗?”蒋天勤嘴里叼着烟卷,眼神里有些悲伤。
“因为什么?”我识趣地接话道。
“他对着战友打黑枪,”蒋天勤有些感慨地说道:“就因为那个战友睡觉时爱打呼噜,打的还特别响。”
我有些吃惊,“这算什么理由?”
“他压力太大,整宿整宿睡不着觉,”蒋天勤没绕圈子,直接揭晓谜底:“那个时候的烈度其实远没现在这么高,但死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
又抽了一口烟,蒋天勤把烟屁股弹到地上,“偶尔实在太困,眯一会儿就会被呼噜声吵醒,那位战友的呼噜,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听到这里,我也明白蒋天勤的意思,“你是说我现在表现不正常?”
蒋天勤没有避讳什么,直接点头道:“对,陈队,你人不错,我能看出来,我看人还挺准的。但是你仔细想想,你刚才干的那些事儿,有多少是为了泄愤,又有多少觉得真的有必要那么做?”
我皱着眉头看向他,反问道:“你觉得我做错了?就因为这些人渣?”
蒋天勤笑笑,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继续说道:“我听说,接触灵异能力太长时间,人的心理就会受到影响。”
“我没有!”我立刻反驳道。
“好吧,”蒋天勤不再坚持,只是耸耸肩,“那咱们看看这里有啥吧。”
见蒋天勤扭头走远,我开口问道:“蒋队,你真觉得我有问题?”
“这不叫问题,实际上在这种环境下,你性格上一点变化都没,那才叫问题。不过我建议回去后,你还是看看心理医生吧。”蒋天勤扭头看向我,语气真挚地说道。
我点点头,也没什么心思搜刮仓库,而是开始思考起自己的行为。
仔细想想,我最近很多行为确实有些残忍,而且没什么必要。
我似乎只是为了残忍而残忍,为了泄愤而残忍,甚至为了看到对方痛苦而残忍。
如果蒋天勤不主动提出来,我压根没觉得自己做的有啥问题。
是体内灵异力量正在走向失控,所以才导致我的性格受到影响吗?
反思一番,我发现我的行为确实在向着残忍偏激的方向滑落。
或许确实如蒋天勤所说,我的性格正在不知不觉中受到灵异力量的影响。
回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最终一番搜查下来,并没有搜到什么太有价值的东西。
或者说,有价值的东西都在之前司马停办公室的保险箱里,我们已经找到。
这间仓库储存的大多都是些黄金珠宝古玩玉器以及各种产权证之类的,除了规模大一点,本质上和苟修德小金库没啥区别。
在我的建议下,最终蒋天勤还是搬走了两箱黄金,大概一百公斤的样子。
那些比较难变现的古玩,则被随手扔到原处。
我也拿了些纪念品,都是些造型精美的首饰之类的,其中有一个造型很奇特的神像。
看风格是东南亚那边的,白银铸造,上面镶满各种宝石,珠光宝气,一看就很值钱的样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工艺品,随手把它扔进我的背包。
等大家从一圣会总部出来,天光已经大亮,有了司马停办公室里那一箱材料,这次任务勉强就说的过去了。
至于那些黄金外快,局里想必也不会追究什么。
等我们回到卡车上时,那个差点被玷污的女人也跟我们同车,她穿着有些破烂的衣服,脸色憔悴,无言地蜷缩在卡车角落。
但即便如此,也能看出来是个十分漂亮的女人。
她家是开早餐店的,此时已经开门。
店里只有一对年过花甲的老人,大约是这女人的父母。
他们看到女人回来,先是震惊,随后相拥而哭。
见我们准备离开,死活不让我们走,说什么也得留下来吃点饭。
大家推辞不过,又正好忙了一晚上,便也不再客气,纷纷坐下吃顿当地特色早饭。
我们吃的是羊杂汤和麻酱烧饼,说实话,我老家y市也是个汤都,早上喝碗肉汤泡馍,让我很有一种回家的熟悉感。
“同志,司马停是不是被你们枪毙了?”正当我们吃的高兴,那位老妇人来了。
她安慰完自己女人,就来招呼我们吃饭。
我扒拉两口比汤都多的羊杂,点头道:“对。”
老妇人有些激动地说道:“好啊!这群王八蛋,早就该死了!”
随后,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们…都被枪毙了吧?会不会……”
“你是说害怕他们报复?”我反问。
老妇人点点头。
确实,司马停死了,一圣会的人可没死多少,比如那个以奸淫妇女为乐的锋哥,如果不是被我偶然碰到,说不定真让他跑了也说不定。
而且一圣会经营临海县几年,锋哥一个保安都敢如此嚣张,其他人都是守法良民,我是不信的。
于是我把自己的手机号写下来递给她,嘱咐道:“没事,如果有一圣会的人敢再找你们的事儿,打这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