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当天，刚好是1月9号。
飞机上，张令一脸歉意地跟陈萍萍说：“今天是你跟梅杨生日，不好意思啊，开个会把你们生日都耽误了，我刚刚问空姐要了两块蛋糕，权当给你们过生日了。”
陈萍萍大手一挥，“没事，在搞钱面前，这都不叫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倒爽快，不过，估计以后我跟梅杨年年这个时候都要来旧金山一趟，你们每年都没法一起过生日了。”
“啊？”她失落了一瞬，马上调整心情，“没事没事，到时候补过就好啦，不过明年我就不来了，都玩过一遍了，以后就你们俩过来好了。”
“行。”
她又叹了口气，“哎，回去得赶紧练琴了，请了这么久假，期末死定了。”
“你们考啥？”
“巴赫。”
“复调么？”
“对。”
张令笑着说：“我挺喜欢巴赫的，好好练。”
“哈哈哈说起这个，我突然想起了林如，她那天弹《四季》中的《夏》，我觉得她进步好大啊！这才是专业选手。”
“确实有进步，以前她像是钢琴机器，技巧有余而激情不足，现在学会投入感情了。”
“是的是的，以前老师也这么评价她，我觉得假以时日，她一定能成为一个大钢琴家，像郎朗一样。”
张令不以为然，“郎朗就算了，她天资不够。”
“别这么说人家嘛！她很热爱钢琴的！”
“热爱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哼，反正到时候打脸的不是我。”
“......”
回到C市，或许是一路躺着睡过来的，陈萍萍倒也不觉得疲惫，第二天就直接去拍照了。
1月虽然是冬天，但店铺要上新春装，所以要提前拍摄。
她穿着薄薄的单衣在大冷天里站着，听摄影师的指导摆着各种姿势。
拍摄完后，她忍不住跟梅杨吐槽：“模特果然不是人当的！大热天穿棉袄，大冬天穿单衣，冻死我了。”
看梅杨的表情十分心疼，她连忙补充道：“哎呀，我就是随便说说，过过嘴瘾，没什么的，人家明星还要大冬天下水拍戏呢，我这点辛苦只是毛毛雨啦。”
梅杨说：“等下去吃羊蝎子火锅，暖暖身子。”
“好呀好呀，去年去北京艺考的时候，张令也带我去吃了羊蝎子火锅，但我为了减肥，一口都没吃，今天我一定要吃个够。”
“好。”
羊蝎子火锅店。
陈萍萍吃了一块肉，惊叹道：“羊蝎子果然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
“嗯嗯！”她又想起来，“嘿嘿，我昨晚看了看我的银行账户，我这半年已经赚了80多万了，微博粉丝也从刚开始的几百个涨到几万个了。”
“你真棒！”
她迟疑道：“我觉得这个速度还是太慢了，我怀疑我之前请的那几个学生兼职根本没有跑完我要求的区域，所以家长端的积累还远远不够，按照我之前的测算，我这半年起码能赚100多万才对，所以肯定有人偷懒了。”
“可以理解，很多人接这个兼职，只是为了赚点零花钱，发完传单就完事了，并不会尽职尽责去干，保不准有的人直接把传单扔到垃圾桶了，你也没法核查。”
“是啊！所以我打算放寒假之后，我亲自再跑一趟，这种核心工作，还是得我自己来。”
“行，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别了，你每次都要陪我一起，我很感动，但是说实话，这种事我一个人干会方便很多，而且我不想让你经历被保安赶被保安骂的狼狈场面，你也有你的事情要做，我们各自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好。”
梅杨笑道：“我不怕这些，人活一世，本来就该体验人生百态，而且有我陪着你一路说说笑笑，你也不会无聊，一条街，你发左边，我发右边，效率会高很多。”
她被说服了，撒娇道：“好吧，就是很心疼你，一天天陪着我干体力活。”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现在就在劳其筋骨。”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总有那么多理由！唉！”
“叹什么气啊？”
陈萍萍说：“我总觉得我对你有一种老母鸡护崽的心态，在我心里，你就像一朵娇花，是需要我好好灌溉的，又或者是一株幼苗，你就应该被我养在家里，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过上猪一般的幸福生活。”
梅杨忍不住偷笑，“看出来了，这是你的理想生活。”
“你怎么知道？”
“每个人都会把自己的喜好投射到最爱的人身上，比如父母觉得当公务员好，工作轻松，铁饭碗，就会让子女去考公务员，你觉得这样的生活好，就会希望我也过这样的日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像有道理诶！”
梅杨说：“说明你很爱我，才会这么想，换个人，只会希望我出去挣钱养家，看书都算不务正业了，因为不能马上变现。”
“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对自己的爱人这么狠？”
“很多，之前我看过一篇报道，某互联网公司想调整工作时间，将单休改成双休，你知道第一个反对的是谁吗？”
“谁？”
“是那些程序员的太太们。”
她惊讶道：“啊？为什么呀？如果她们老公双休，就有时间多陪陪她们和孩子了，不好吗？”
“对很多根本谈不上爱的夫妻来说，老公多上一天班，每周就可以多赚3000加班费，一个月可以多拿12000回家，你说在这种利益的取舍面前，到底是金钱重要？还是老公的身体健康重要？人性是很复杂的，很多人的婚姻都充满了算计，或许有点爱，但不多。”
“唉！我绝对不要变成这种人！”
梅杨笑道：“你不会的，你本性良善，谁帮过你，你一定会记在心上，找机会还回去，生怕别人吃亏，所以你无论跟谁在一起，你都可以过得很幸福，但我不行，我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会幸福，所以，我也很自私，我也有算计，我不能把你让给任何人。”
“嘿嘿，这么说的话，那我心甘情愿被算计，这个世界的傻子不多，幸亏被我这个精明人捡到了，我们就该是天生一对”说完她又觉得有点害羞，便转移话题，“好啦，吃饭吧，我突然想吃肥牛卷”
“我点一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