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村369号，院门是被一种老式的挂锁上了锁的，也就是说里面没人。

　　雷子说：“这个锁要开很容易，要不要我直接一脚给它踹开？”

　　罗蒙：“还是别，咱现在只是怀疑，没有根据不能私闯民宅。”

　　雷子：“你又不是没干过，怕啥？”

　　罗蒙：“注意你说话的分寸，回头我告你诽谤。”

　　雷子：“那咋办？”

　　罗蒙：“找村长来，问一问这家人的信息。”

　　半个小时之后，村长来了，一起来的还有这栋房子的房主。

　　房主姓万，50多岁的样子，村长倒是年轻，他称房主为万大叔。

　　万大叔说，这一栋房子是他家老宅，时兴民宿的时候，他女儿就在网上挂了出租的信息。

　　由于地理的原因，平时无人问津。

　　直到半年前，有人下了单说要长租。

　　罗蒙问他是谁租下来的时候，他说要问他女儿。

　　很快，他女儿截图了租房人的身份信息。

　　水秀，55岁，户籍是海阳人，但身份证号码是2字开头。

　　苏非立刻明白了。

　　“水秀，应该是水介的母亲，保浴国际城的老板。”

　　罗蒙问万大叔：“有没有见过住在这里的人？”

　　万大叔回答：“我没有见过，电话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叫我把钥匙放在门口就行了。我住村西头，平时腿脚也不利索，没有过来，也不晓得住在这里的是哪些人。”

　　万大叔拿了钥匙，但是开不开。

　　“锁被人换过了。”

　　在万大叔和村长的见证下，雷子一脚将这把挂锁给踹开了。

　　院子里落叶成堆，好像好久没有人来过了一样。那只细狗趴在窝里，见到有人来头也没有抬一下。瘦的皮包着骨头，看起来是好久没有吃东西了。

　　苏非是养狗的人，见不得这样的，辛酸得很。

　　院子里面通往客厅的门也是锁着的，万大叔的钥匙可以用。

　　厅不大，老式的沙发，一台老电视，沙发上有一本倒扣的书，苏非看到了书的封面，正是父亲的那一本《小偷》。

　　雷子在墙角发现了两包狗粮。

　　“这里有狗粮，外头那个狗子都快饿死了，我给它喂一点。”

　　苏非制止了。

　　“狗子饿太久了，不宜给它吃这么干的东西，先给它喂点水。”

　　小事可以看出人品，雷子还是可以的，他对院子里那只拴着的狗子特别怜惜，去车里拿了一瓶水来给狗子喝上。

　　嘴里一面骂：“太他妈的缺德了，养了动物为什么不好好对待它们？”

　　罗蒙观察了屋里一遍。

　　“厨房里也没有煮饭的痕迹，屋子里都有一层灰了，有些日子没住人了。”

　　楼下一厅一厨一卫，厅门口摆了一双成年男子的拖鞋，还有一双男人的运动板鞋。

　　苏非：“水介说，燕叔平时穿的是西服，他应该穿的是皮鞋，这双运动鞋不太像是上了年纪的人穿的。”

　　罗蒙没说话，往二楼走去。

　　一楼两间房，正如水介描述的那样，一间大的卧室，卧室靠墙有一排书柜，书柜里摆放着一些书籍。

　　在那里，苏非看到了父亲苏慕言写的书，父亲出事之前写过数十本悬疑小说，在这里每一本都有。

　　其他还有一些国内比较知名的悬疑类小说，另外，还有水介的那一本《我就是你》。

　　其实苏非最想知道的就是水介提到的放在书柜里的那个相框。

　　的确有一个老式的相框，相框里也的确有一些照片。

　　照片里也的确有一个漂亮的女人。

　　但并没有什么成年男子，也就是所谓年轻时候的燕叔。

　　只有漂亮女人和两个小男孩的照片。

　　不用猜了，两个男孩其中的一个就是水介，漂亮女人就是水介的母亲水秀。

　　水秀的确漂亮，惊为天人的那一种，怪不得水介说他母亲年轻时候比现在很多顶流明星还漂亮。

　　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一个老式书桌。

　　书桌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通着电，上面一层灰。

　　电脑没有设密码，处于开机状态。

　　桌面上有一个打开的文档，文档的名称是杀人日记。

　　打开文档之后，写了一个大纲和一些细纲。

　　大纲的内容和水介讲的故事大同小异。

　　小说开了一个头，就没有再写了。

　　罗蒙看了一眼苏非。

　　“看来这个燕叔根本就不存在，这个地方其实是水介写小说的地方，这个故事也是水介虚构的。”

　　苏非后脊背发凉。

　　“可他讲的太像是真的了。”

　　罗蒙：“是不是真的，咱们去会一会一个人就知道了。”

　　保浴国际城。

　　苏非见到了活的小美阿姨，也就是水介的母亲水秀。

　　尽管已经50多岁了，但她整个人还是美的发光，站在人群当中就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苏非向水秀说明了来意。

　　水秀立刻明白了。

　　“假的，都是假的。都说写小说的是疯子，看小说的是傻子。你们怎么能相信他说的话呢？这孩子就是写小说写傻了。”

　　苏非问水秀。

　　“您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吗？”

　　水秀回答：“没错，我是在福利院长大的。”

　　苏非又问：“恕我冒昧，水介说您在福利院的时候，可以为了一个馒头就和厨师睡一觉，是真的吗？”

　　水秀的性子真爽，和她温雅的长相截然相反。

　　“这孩子，连他老妈的老底都揭，不过，是真的。在那个困难的年代，为了一口吃的也是豁出去了。没办法啊，天天挨饿啊，饿的人受不了。”

　　苏非又问。

　　“有燕叔这个原型存在吗？”

　　水秀：“没有，怎么可能？那个年代，连基本生活保障都没有，哪有心思谈恋爱。”

　　罗蒙直接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水介的父亲是谁？”

　　水秀没有想到他这么直白，先是一愣。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那些年，我干的是见不人的营生，产量高的时候，一天要接10个客人。他们兄弟两个的爹是哪个我的确不知道。”

　　罗蒙：“你的身份证号码是2开头，你是北方人，你是为什么到了海阳来的？”

　　水秀：“很简单啊，我有一个老乡在这里，她说这里的钱好赚，客人值得出钱。说实话，年轻的时候确实挣了不少钱，都花了，不懂得存钱，等要到要用钱的时候，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