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主街上,苏非的手机微信群已经开始叮叮当当地响起来了。
杨帆手脚还挺快当的,苏非已经是海堂镇高2011级同学群里的一员了。
群里一水都是复制粘贴的拜年信息。
苏非在群里打了一声招呼。
“嗨,大家好,我是11级3班的苏非,初来乍到,请多多关照。”
这一则消息发出去之后,本来热闹的群突然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至少有60秒,群里没有人再发言。
给苏非整emo了。
她问罗蒙:“我是不是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是一个灾星?到哪儿哪儿死人?我一出现在同学群里,大家连声都不敢吭了。”
罗蒙难得开了一句玩笑。
“难道不是他们见到了昔日的女神,一时没反应过来了呢?”
果然,杨帆在群里冒了一句泡。
“欢迎女神。”
然后,暂停的同学群里又开始热闹起来。
欢迎女神的消息铺天盖地而来。
从主街回到西边的家里,罗妈已经在门前盼着了。
“大晚上的,你们去哪儿啦?”
苏非回答:“好长时间没回来了,我和哥到处溜达了一圈。”
罗妈不相信:“非非,你我不了解,但蒙子是我儿子我还不了解他,是不是又去查那个网红的案子啦?”
罗蒙:“没有,我们去见了苏非的一个同学。”
苏非表示同意。
年夜饭摆上桌的时候,罗蒙似是不经意地问了苏非一嘴。
“怎么样,你们同学群里有没有值得怀疑的人?”
苏非:“哪儿有那么快?我还在和他们熟悉当中。”
罗蒙:“同学群里有多少个人?”
苏非:“总共有两百多号人。”
罗蒙:“那等你熟悉完,估计我们的假期也结束了。”
苏非:“我有一个想法,但具体怎么操作,还需要仔细打磨一下,要做到万无一失才可以。”
罗蒙后脊背发凉
“你最好别有想法,你一有想法我就害怕。孔华不希望我们插手,我们也就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好好地陪爸妈过一个团圆年就对了。”
罗妈端着一碗汤过来。
“大过年的,谈点愉快的事情哈。一年到头没日没夜的工作,回来过年了还在谈工作,就不能关心关心我和你爸?”
罗蒙不吭声,苏非话多。
“哥说了,这回回来就是陪你们过年的,绝对不谈工作。”
年夜饭结束,罗爸和罗妈要守岁,苏非陪了他们一会儿,实在是困得很,上楼去睡了。
凌晨12点,苏非正在和周公约会。
罗蒙硬生生的把苏非从温暖的被窝里给拉了出来,说是有惊喜。
惊喜是惊喜,就是有点费人。比起温暖的海阳市,海堂镇的夜晚真的冻人。
罗蒙的惊喜就是放烟花。
罗妈说:“他们两兄妹小的时候,每年过年都是12点放鞭炮,这个就叫做辞旧迎新。”
果然,时间一到,整个海堂镇就沉浸在一片绚烂当中。
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年味太浓了。
苏非裹着被子坐在门前看着远处近处相继绽放的烟花,发了一会儿呆,上楼睡了。
隐约听到楼下罗妈的声音。
“老头子,烟花也放完了,咱们也别耗着了,睡觉去了。”
罗爸的声音:“好勒。”
凌晨3点,同学群里还有没睡觉的同学在聊天,回家过年的同学发各种放烟花的视频和图片。
没回家的同学,带着遗憾翻看着这些视频和图片。并且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那些在老家的同学羡慕。
苏非裹着被子坐在窗前,一面翻看着群里的消息。
没有什么意外,在里面最活跃的就是杨帆。
他之所以成为这个群里的焦点,是因为他的确是一位成功人士,同学们都喊他杨总。
据说他还捐了一笔钱修了镇上那条通往国道的路,也算是为家乡做出贡献的人。
看得出来,他很享受来自于同学们的恭维。
翻了半天聊天记录,居然没有人提到死在苏非家的网红猴子。
就在苏非在犹豫要不要在群里问一声好,把话题往命案上引一引的时候。
楼下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然后一个人影很快地从窗前经过,往主街上奔去。
苏非嘴角扯了一抹笑。
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当中,罗蒙这个家伙,他是不可能沉得住气的。
把裹在身上的被子放了下来,穿上了羽绒服,从行李箱里摸出电棒,摸黑下了楼。
下楼梯时候,太急躁了一点,最后两级台阶一并下了,摔了一个跟头,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一楼罗爸罗妈房间里传来了罗妈的声音。
“蒙子,咋啦?”
苏非捂了捂胸口。
“妈,是我,我上厕所。”
“哦,非非啊,披上点衣服,大过年的,别冷感冒了。”
“嗯,我披了的。”
奔到街上的时候,傍晚还热闹非凡的主街,这个时候特别冷清。不远处的山里,偶或传来一阵鞭炮声。
主街上昏暗的灯光将一栋一栋建筑投射出一片一片的阴影。说实话,有点恐怖片的氛围了。
越往东边走,苏非越后悔。
本来都下定决心回到自己温暖的被窝的,没想到,被两只狗给断了回头路。
两只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跟在后头的。苏非走,它们走,苏非停,它们也停,仿佛就在跟苏非较劲似的。
就这么走走停停的,也就到了镇东边,那两只狗子也不知道啥时候不见了。
苏家宅子在夜色中犹如一座坟墓一样,矗立在林子里。
就在苏非拐上去的时候,本来还乌漆麻黑的房子,亮起了一盏灯。
那盏灯来自于三楼苏姗的房间。
起初苏非以为是罗蒙的,直到她看到窗前的影子,一个兔人的影子。
大过年,这只兔子也不安生,莫非是罗蒙装扮的。
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像罗蒙这种直男,他应该是不屑于装神弄鬼的。
给罗蒙打电话,通是通了,但是一直没接,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蹑手蹑脚,摸黑摸到了三楼。
隔着窗户,那只兔子还在。
房间门半开着,羽绒服兜里的电棒都快捏出水来了。
正憋了一股劲儿要闯进去,出手快准狠方能占据上风。
没想到,屋里的人却先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