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那些遗书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都是受害者自己写的?”
“其实警方稍微警觉一点就应该发现,所有人的遗书用的都是同一种笔记本的纸张。罗伟凡在遗书里说道,遇害同学的遗书,都是他强迫他们写的。”
雷子:“我就想知道,罗伟凡为什么放过了苏非?”
“后来我查了当年的档案,有苏非的笔录,案发当天晚上,因为睡眠障碍,她服用了助眠的药物,睡的很熟,等她发现妹妹与父母遇害已经是第二天上午10点了。
罗伟凡的遗书里最后写道,他们五个都该死。
一起上山的七位同学,除了罗伟凡自己,为什么五个都该死呢?
警方判断,苏非的妹妹苏姗并不在罗伟凡的名单之列,因为苏姗跟他并不是一个班级,两个人没有过多的交集。
双胞胎姐妹长的很像,一般人分不清。
警方怀疑罗伟凡应该是将苏姗误认成了苏非。”
陶然:“这么说来倒也说得通,苏姗替苏非死了。
但是,正如你所说,罗伟凡死了,死无对证。
当年的凶案七个人上山,六个人死了,唯独苏非活了下来。
罗伟凡会不会是在替她背锅?
秦海背叛了她,她又故伎重演,用同样的手段弄死了秦海和刘美美?”
罗蒙:“动机,作案需要动机。假如当年的凶手就是苏非,她的动机是什么?她和几位同学也只有一学期的同学情谊,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会让她杀人?
还有,她为什么连自己父母和妹妹都不放过?
所以,从情感上来分析,她不太符合嫌疑人的身份。
至于秦海和刘美美,苏非目前的嫌疑确实大,但我觉得这里面不简单。
她是傻吗?明知道自己是十年前兔人一案的当事人。
她还要在凶案现场留下兔子玩偶和童谣?这不是有意把嫌疑往自己身上引?”
雷子:“嫌疑人如果不是苏非,那就是有人在模仿十年前的案子?”
罗蒙:“尽管十年前的案子已经结案了,但我还是觉得不太简单。罗伟凡,我知道他家里确实困难。从小母亲就不在了,父亲又长年有病。一家人生活全靠他爷爷打零工维持。
在六起命案现场,都留下了兔子玩偶。
这个兔子玩偶对于一般家庭来说,不算贵,10多块钱一个。
但对于一个上学连公交车都坐不起的人,他是如何舍得下血本一下子买那么多兔子玩偶?
我问了当时办案的民警,据说后来,在他家里还搜到了十多个一模一样的兔子玩偶。”
陶然:“玩偶的渠道来源查了吗?”
“镇上有一家福运隆的超市,10年前正好是兔年,年初的时候老板进了一大批兔子玩偶。
我问了超市的老板,老板说,兔子玩偶销量并不好,有人买,但都是一只,两只的。没有人一次性买很多,在他的印象当中,罗伟凡并没有买过。”
雷子:“那是不是表示凶手另有其人?”
陶然脸色都变了。
“你是说,如果秦海和刘美美一案不是模仿作案的话,那就是当年凶案的嫌疑人来了海阳市?”
罗蒙:“如果假设成立,当年兔人案的嫌疑人另有其人,当年真正该死的是苏非,而不是苏姗。他来到海阳的目标其实就是苏非。”
郑局来了总结性的发言。
“十年前的案子既然已经结案了,咱们也没有必要再在它上面纠结。
现在,咱们的目的就是找到这一次案子的嫌疑人。嫌疑人到底是苏非,还是另有其人,同志们,拿出你们的看家本领出来。
一个星期,最多一个星期,我需要结果。罗蒙,你看行吗?”
罗蒙回答很肯定。
“行。”
郑局背着手走了。
陶然问:“苏非怎么办?”
“现在证据不足,先放了她,派两个人跟着。如果她是真的嫌疑人,再完美的犯罪都会有破绽。如果嫌疑人的目标是她,也能起到保护她的作用。”
罗蒙发挥了一个领导的特长,派活了。
先把疯子打发了,这孙子话多。
让他带人去凤凰山的各个出入口查看监控,顺便去云梦村再一次走访调查,看看能不能找到目击证人。
案发现场的兔子玩偶,长相特别,像是一个简单的收纳袋,肚子是中空的,也不是手工的,有商标。
雷子负责调查兔子玩偶的来源,希望能从源头上调查出嫌疑人的身份。
陶然干活儿精细一些,她带人去走访秦海和刘美美的社会关系,尤其是秦海和刘美美遇害前的行踪和社会交集。
队里侦察兵出身的大许带人负责跟着苏非。
疯子临了还是来了一句。
“罗队,我们都派活了,那你呢?”
“我和美女有个幽会,吃个大餐,再看个电影。如果可以的话,再来个浪漫的旅行,你看可以吗?”
疯子一愣:“啊?”
雷子笑了:“看不出来,咱们罗队多少还是有点幽默细胞在的。”
再次回到审讯室,苏非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看到罗蒙,她问。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坐了那么久,屁股都快坐烂了。”
“还有几个疑问需要你回答,回答完你就可以走了。”
“本来我拒绝回答你任何问题的,看在罗素的份上,你问吧。”
“在你昨天晚上的行车记录仪上,我们发现了刘美美的身影。”
“不可能,怎么可能?”
“你昨天晚上在去凤凰山之前,在龙山路上有二十多分钟的停留,你在那里干什么?”
“那里有一家南市米粉店,我推荐你去吃一次,特别正宗,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去那里吃一碗牛肉米粉。”
“一碗牛肉米粉需要吃二十多分钟?”
“和老板侃了一会儿大山,毕竟是家乡人,特别亲切。”
“据我所知,你并不是南市人,那里不是你的家乡。”
“罗蒙,你一知半解,作为警察,你是不合格的。我虽然在海阳长大,但我妈是南市人,南市米粉,有妈妈的味道。”
罗蒙一时语塞,站起身来。
“你可以走了。”
“你们还在怀疑我?”
“是的,你是重点怀疑对象。”
“唉.....看来你们办事的效率并不咋的,麻烦你送我回诊所。”
“你可以打车回去。”
“是你们请我来的,也请把我送回去。”
这逻辑也是没谁了,罗蒙答应了。
回去的路上,苏非一直没说话。
罗蒙问了一嘴。
“十年前,你们七个人在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非回答:“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父母和苏姗出事之后,我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是在医院度过的。
我的记忆出现了混乱,医生说是创伤性失忆,天风山上发生的所有事情,我完全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