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非听到了申渊在电话那头咬牙切齿的声音。

　　“行，你厉害，老奶奶我都不服，我就服你。”

　　挂完电话。

　　罗蒙到底还是好奇。

　　“你是怎么猜到我选的是10的？”

　　“很简单，心理暗示啊，短短十几秒的时间，经过我的暗示，你就选中了我想要你选的答案。”

　　罗蒙好奇心爆棚。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在你选之前暗示了你，说了两次十全十美，然后又故意大声说出了2，4，6，8。暗示你选择偶数，我在说出2468这几个数字的时候，已经在你脑海当中形成了记忆，你的大脑已经帮你排除了这几个数字，2是把头的数字，大概率你不会选，而你又成功地帮我排除了8这个数字，所以，只剩下10这个数字你可以选了。”

　　“等红灯的十几秒时间，你就可以暗示别人按照你的意思来，说真的，刷新了我的认知。”

　　“你也不用恐慌，想要控制一个人犯罪，不是十几秒，或者几个小时就可以做到的，他需要在他们脑海中反复植入犯罪意识。

　　尤其是杀人这一种，违背人的意志，一般是达不到效果的，就像三年前的你一样，在最后的关头，你清醒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催眠师植入被催眠者意识里的东西并不违背道德和法律和被催眠者的良知和底线。”

　　“我不明白。”

　　“拿赖传家举例，他是一名成功的企业家，我在网上查了，他还是一个慈善家。他财富自由，他自然没有理由杀人。为了让一个不可能杀人的人杀人，那就将他要杀的目标改变。”

　　罗蒙：“目标改变？凤凰山上只有他和刘小微两个人，怎么改变？”

　　“假如刘小微不是一个人呢？心理师只需要在执行者大脑里值入一个信息，刘小微或许就是一个白面馒头，或者是一只鸡，一个任何可以下得去手的物体，那么对于执行者来说，就不难了。

　　1939年，罗伦（Rowland）做了一个著名的响尾蛇实验，他暗示被催眠者，摆在他们面前的是橡皮管，而实际上是响尾蛇，4个催眠者，有3个去摸了。而其他未被催眠的43个试验者，有41个甚至不敢靠近那条响尾蛇。”

　　罗蒙还是有疑问。

　　“我始终不解，不管这个巫师的催眠术再怎么厉害，正如你所说，巫师想要催眠执行者，不是几个小时，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

　　想要让游先勇，赖传家杀人，他势必要在这两个人的生活当中产生交集才对，尤其是游先勇，他的生活交际圈子并不大，可我们目前还没有任何线索。”

　　“这个我也说不上来，也许他们并不需要很深的交集，大街上，公共交通，公共场所，或者比较隐秘的地方，都会有机会给到催眠者暗示。

　　还有，我认为昨天晚上，你被催眠只是偶然，巫师并不是针对你，而是你误打误撞入了局。你说你看到兔人，你昨天是不是见过兔子玩偶，面具之类的东西？”

　　罗蒙道：“还记得海堂镇派出所的民警周大发吗？”

　　“嗯，我知道，怎么啦？”

　　“我让他帮我将十一年前案子的资料拍了一些照片给我，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当年罗伟凡死亡时，戴的那个兔头面具。我昨天的确去了物证室将那个兔人面具拿出来和照片上的兔子面具做了比较。”

　　“是一致的吗？”

　　“外观上看起来差不多，都是塑胶材质的，但仔细看起来，还是有差别的。照片上的兔子耳朵比万圣节你从少年手里拿回来的兔子耳朵要短，区别明显的是，旧的面具耳朵上没有白毛，兔子的眼睛颜色也有差别。”

　　苏非叹了一口气。

　　“说到底，这个兔子面具还是你的心魔。于我也何尝不是呢？那天晚上，当那个兔人出现在人群当中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

　　汽车停在了汾阳巷口，苏非又问罗蒙。

　　“凯文那边查的怎样？”

　　“也是辛苦他了，我来接你之前，他那边还没有信息。另外，雷子也在查。我都怀疑我们的方向是不是错了，以凯文的水平，如果合法，他连五角大楼都能入侵。何况区区一个俱乐部，赖传家假如加入了某约会俱乐部，不会查不到他的踪迹。”

　　“刘小微和刘萌萌的现金从哪里来的，就算刘萌萌时间太长了，查不到。刘小微呢？不可能查不到吧？”

　　“刘小微上一次存钱之前，去了一家叫茗茶的茶馆，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出来之后，直接就去了银行，这个现金应该是从这家茶馆拿出来的。”

　　“这家茶馆就是约会俱乐部的大本营？”

　　“目前没有迹象，凯文查了，茶馆的账务流水很正常，没有大宗的交易。赖传家和他的司机赖雪峰近期也没有光顾过那家茶馆，并且也没有消费记录。”

　　“刘小微呢，她进去有没有消费？”

　　“没有查到。”

　　“搞得跟谍战剧一样，这家茶馆也许就是俱乐部给这些女公关发工资的地方，也许不止这一家茶馆，咖啡馆，酒馆，饭馆，图书馆都有可能。”

　　“不排除这一种可能。”

　　“赖传家呢？他现金消费，总要取现金吧？他的现金送到哪里的？”

　　“没有查到他有取现金的记录，他是大老板，想要规避风险的路子多去了。另外，他的贴身跟班赖雪峰也表示，从来没有帮老板取过现金，也没有送过什么现金给别人。”

　　苏非来了一嘴。

　　“高端的食材往往采取最朴实的烹调方式，互联网时代，只要走过，必留下痕迹。假如凯文都没有捕捉到痕迹的话，那只有一个可能。为了保证会员们的隐私，他们采取了最原始的登记方法。”

　　“你是说，他们采取的纸制登记方式？可这样也太不方便了。”

　　“是啊，也是有矛盾的地方，这边男会员着急上火，急需要泄火的时候，怎么及时和女会员联络上呢？”

　　“赖传家用的139开头的号码登记在赖雪峰名下，这个号码的通话记录里，除了几通和刘小微的通话之外，几乎没有重复的电话号码，而且大部分都是外地的。另外，刘小微的通讯记录里，除了朋友同事之外，也没有频繁往来的通话记录，社交软件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