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非不得不佩服罗蒙的脑容量，这还是她所认识的西伯利亚大尾巴狼吗？

　　“一般来说，主副人格之间不知道对方的存在的，更不大可能交流了。”

　　“魏秦不知道他有第二人格？”

　　“当然知道了，要不然，他也不会乖乖地按时就诊了。”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有第二人格的？”

　　“当副人格占据上风的时候，这一段记忆主人格就不会知道。他自己不知道，但他身边的人当然知道。经过医生的诊断，他也会知道。”

　　“这么说来，他知道自己有第二人格，他就太有机会跟第二人格交流了。给第二人格留下自己的信息，也不是不可能。”

　　“原则上来说，也不是不可能。”

　　“我想问一问，作为心理医生，你能和他的第二人格对话吗？”

　　“通过催眠唤醒第二人格，自然可以和他对话。”

　　“如果是副人格杀人的话，她会跟你说实话吗？”

　　“她只是另一个人格，又不是傻子。”

　　法医和痕检来到了现场。

　　杨浩一向高冷，他来了连基本的客套话都没说，直接开干。

　　“尸斑融合成大片，尸僵全身出现，角膜微浊，嘴唇开始皱缩，推断死亡时间为56小时。”

　　当时的时间是上午11点，也就是说杨海霞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五点左右的样子。

　　苏非对罗蒙说。

　　“魏秦是在上午9点多来我诊所的，他手机上的打车软件显示，他是在上午8点56分打的车。

　　如果杨海霞凌晨5点多就遇害了的话，他还和死者在一起待了好几个小时？

　　如果凶手就是他的话，他有大量的时间清理现场。

　　但是你也看到了，现场到处都留的是他的痕迹。我说过，他不傻，智商比同龄人要高很多。”

　　罗蒙瞅了一眼苏非。

　　“他够聪明的话，自然懂得反其道而行之。如果我是他的话，知道即便消除痕迹，对于现代刑侦来说，找到他不是难事，所以索性什么也不做。”

　　苏非看着罗蒙，一副仰望者的神情。

　　“罗队，我竟然无法反驳。”

　　罗蒙用一贯自信的眼神瞅了一眼苏非。

　　“看来，我们得去见一见这个魏秦了。”

　　苏非：“咱不用走访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人来过吗？”

　　“刚才一进来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只有一串出来的脚印，其中一个脚印还有一根线的血迹。

　　我猜那应该就是魏秦的脚印，他的鞋带没有系好，沾上了血迹。”

　　“你是想说，现场没有其他人来过？”

　　“不，假如魏秦是无辜的话。”

　　苏非在罗蒙脸上看到了稍纵即逝的兴奋感。

　　他继续：“那么，苏非，咱们遇到强劲的对手了。”

　　苏非：“那个人来无踪去无影？”

　　“你以为我在跟你说聊斋？他自然是抹去了属于他的痕迹。”

　　“那倒也是，为啥公寓楼的监控偏偏坏了？他是不是故意找一个人给他背锅？那魏秦就是背锅侠啊。”

　　这个时候，大许匆匆赶来。

　　“我看了火星剧本杀店的监控，他们是昨天晚上9点多开始玩剧本杀，结束的时候是在晚上11点，基本很正常。”

　　罗蒙：“好的，大许，你带人将昨天晚上和死者一起玩剧本杀的人都走访一遍。”

　　大许领了任务走了。

　　不大的房间里，虽然大家都在有条不紊的工作，但确实太拥挤了。

　　从房间里出来，公寓管理员在警戒线外头候着。

　　公寓楼就跟学生时期的宿舍一样，一条走廊到底，一层楼15个房间。

　　住户从两边楼梯上来。

　　杨海霞住在508，属于中间位置。

　　说来也巧，她左右房间都是空的，没有住人。

　　管理员是一位秃头大叔，他表示特殊时期，行情不好，这两间都空了好几个月了。

　　510住的有一对情侣，但现在是上班时间，人不在。

　　506房间住着一位妹子，敲了半天门，才出来开门，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经过一番询问，妹子说她在夜总会一代飘香上班，下班之后，和同事一起去吃了宵夜。

　　回来的时候，差不多是凌晨3点多。

　　问她有没有注意到508有没有什么动静的时候。

　　妹子表示有。

　　罗蒙和苏非立刻兴奋起来，洗耳聆听妹子的下文。

　　“这个婆娘，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样子，叫起春来整栋楼都听得见。”

　　妹子说话大方，一点都不扭捏，现场围观的，有人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妹子继续说。

　　“她屋里动静特别大，骚得很。我上了一晚上班，回来就想睡个好觉，她整的那么兴奋，还让人怎么睡觉？”

　　罗蒙艰难地问了一嘴。

　　“能具体形容一下那个声音吗？”

　　妹子惊讶地看了罗蒙一眼。

　　“你确定？”

　　罗蒙没说话。

　　妹子用词很简短：“就是嗯啊嗯啊的啊。”

　　“只是杨海霞一个人的声音吗？”

　　“当然不是，有个男的声音。”

　　“形容一下男人的声音。”

　　“不用形容，男人一直在骂她骚，又说喜欢她的骚，让她再骚一点，然后，她就的叫的更大声了。”

　　苏非笑道：“你听的倒还挺仔细的。”

　　“她吵到我睡觉了，我去敲她家门了，让他们声音小一点。这个破房子，隔音效果一点都不好。”

　　苏非：“你敲门的时候，他们回应了吗？”

　　“男的没声音了，女的回了一个字。”

　　“什么字。”

　　“滚。”

　　罗蒙：“凌晨五点左右，你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妹子：“我去敲她家门之后，他们倒是收敛了。那之后我就睡了，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妹子挺有个性的。

　　“你们问完了吗？问完了，我回去睡觉了。”

　　罗蒙：“你不关心她家发生了什么吗？”

　　妹子：“我自己关心自己都不够呢，我关心她干什么？不过，警察叔叔，她怎么啦？”

　　围观的人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

　　“508的妹子被人杀了。”

　　妹子脸一白。

　　罗蒙：“看得出来，你对她很不满？”

　　“不是我看她不顺眼，是她看我不顺眼，拿有色眼镜看待我们这些在夜总会上班的，我是凭实力赚钱，又没吃她家饭，要她看不起。”

　　妹子嘴快，看罗蒙还想多问，她先发制人。

　　“警察同志，别怀疑我，我是守法公民，不会干那个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