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局说了当年案子的一个重要的细节。
“20年前的网络不像现在这么发达,他每次作案之前都会给海阳广播电台夜间情感栏目打热线电话,电话通了之后,他就说他要寻人。
第一起受害者遇害的当天晚上,他也打过这一通热线电话,他说他要寻找他的初恋情人,并且报了周芳的信息。
他打电话的时间是在晚上11点,根据法医的鉴定,周芳遇害的时候是在晚上12点。也就是说,他打这一通电话的时候,周芳已经被他控制了。
之后的五起案件,他都会给这个栏目打电话寻找初恋情人。
当我们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起案件了。
2003年10月20日当天晚上,我们锁定了情感类栏目组,晚上11点,他果然打来了电话,寻找一名叫冯素月的女孩,但他给出的线索并不明确,只说冯素月是在一家电子厂上班。”
疯子忍的辛苦,忍不住发了言。
“郑局,我大胆猜测一下,这个冯素月就住在北厝村,罗队的师父周雄就是这天晚上和凶手遇上了的。”
郑局:“算你娃聪明一回,我们在暂住信息里找到了好几个同名字的女生。其中有两个就住在北厝村,当时我们队里兵分了好几路。我和周雄就负责去北厝村找人。
当时的北厝村比现在大得多,情况也复杂得多。车子也开不到村子里,全靠两条腿走路。
我们先找到了第一个冯素月的女孩,她和几个女生合租在一间房里,也是在电子厂上班,但她没事。
最后一名受害者住在村尾的一栋住宅内,当我和周雄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2点多快1点了。
冯素月住在五楼过道尽头的一个房间,她是和男友住在一起的,当天晚上其男友上大夜班。房东带我们上到三楼的时候,一个男人正好从楼上下来。他背着一个背包,穿着一件连帽的衣服,帽子罩在了头上。
走到四楼的时候,周雄觉察出不对,转身下楼去追那个人。
我和房东上了楼,冯素月的房间半掩着。她躺在床上,身上没有穿衣服,腹部被剖开,心脏被取走,手腕被割开。”
罗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所有死者体内也被检测出了麻醉剂的成分。”
郑局:“是的,鹿眠宁,一种用于动物手术用的麻醉剂,当时我们推断凶手应该是一位宠物医生。”
疯子又问:“所以,凶手到底是不是宠物医生?”
郑局:“不是。”
疯子话多的毛病是戒不了了:“凶手最后是怎么死的?”
郑局:“2023年10月30日晚,凶手再一次拨打了情感直播间的热线电话,寻找一位叫高丽珍的女孩,这一次线索还比较明显,说明凶手胆子越来越大了,热线电话里,凶手明确指出高丽珍是在电子工业区一家服装厂工作。”
罗蒙:“高丽珍没死,按照凶手的风格,他应该是控制住了高丽珍之后,再打热线电话的。是什么原因让他没有动手呢?”
郑局:“我们找到高丽珍的时候,她正躺在公墓旁边的一处林子里,昏迷不醒。医生在她体内检测到了乙醚和鹿眠宁的成分。”
苏非:“高丽珍应该见过凶手的样子咯?”
郑局:“没有,高丽珍说,她下晚班在回出租屋的路上,有人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口鼻,她只记得那个人身上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没有看见那个人的样子。”
苏非:“凶手将高丽珍迷晕并且注射了鹿眠宁,准备行凶的时候,遇到了突发的状况,使得他不得不放弃。”
郑局:“我们猜也是这样的。应该是他在作案的过程,有人经过。他害怕被发现,不得不终止作案。高丽珍命大,逃过一劫。”
疯子已经急得不得了了。
“凶手最后是怎么落网的?他为啥不是宠物医生?他到底有没有吸血鬼病?”
郑局:“高丽珍大难不死,给吓得够呛,最后直接回老家了。11月10日,我们以为凶手还会继续作案,奇怪的是,凶手当天晚上没有打热线电话。那之后,再也没有同类案件的发生。”
罗蒙大概已经猜到了凶手的结局。
“所以,凶手不是落网了,而是非正常死亡。”
郑局:“你说的对,2004年8月的一天,有人在莲花镇的一个鱼塘里发现了一辆白色东南车,车内的驾驶室里发现一具骸骨。死者,毛金标,莲花镇人,于2003年10月30日失踪。根据DNA比对,我们发现,毛金标的DNA和警方在几起受害者体内提取的DNA相符。”
雷子也跟着好奇:“所以,毛金标到底有没有吸血鬼病?”
郑局:“没有,他也不是宠物医生,但他父亲是一名兽医。在毛金标的车内,我们找到了其中一位受害者的身份证和一部手机,手机的号码正是打往情感热线的号码。在车内还有用矿泉水瓶装的半瓶血浆,经过鉴定,这半瓶血浆是属于最后一名受害者冯素月的,所以基本可以确定毛金标就是几起连环凶案的凶手。”
苏非:“他为什么要取走受害者的心脏,和收集受害者的血液呢?”
郑局:“我们通过对他身边的人走访调查,他这个人热情大方,也没有精神病史。失踪的当天晚上,和一帮朋友们喝了点酒,散伙的时候,是在晚上9点多。我们推断他在作案未果之后,开车回家的路上发生的意外。”
苏非:“你们后来有跟高丽珍联络吗?她没事吧?”
疯子:“高丽珍被迷晕的当天晚上,凶手就出意外了,她肯定没事,苏医生,你的脑袋跟我一样不好使了吗?”
罗蒙:“你是不是在怀疑毛金标不是真正的凶手?”
苏非:“我不知道,只是这么一问,不过,正如郑局所说,毛金标的DNA和凶手相符,在他的车内也发现了受害者的血浆,他要说不是凶手,有点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