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红梅要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下去。
苏非有问题要问。
“拽姐,我有个疑问,你看起来不傻。当罗蒙管你要小卡片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警方已经注意到你了,你还上赶着送人头,到底是为什么?”
罗蒙帮柳红梅解释了。
“只有一个解释,她是故意送人头的。”
苏非问了一个题外话。
“你什么毕业。”
“小学五年级,怎么啦?”
“九年义务教育,你妈妈卖卤鸭供不起你上学?”
“那倒不是,我就觉得杀鸭子比上学要容易多了。”
“所以,该学知识的时候你要去砍鸭子。咱们科学技术越来越强大,你该不会以为警察都跟你一样小学都没毕业吧?你觉得咱们当警察把嫌疑人是男的还是女的都分不清?”
“你什么意思?”
“所以,你是想替哪个男人抵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杀人是要偿命的。你该不会认为我是活够了,被人抓了现场还想抵赖吧?”
“看来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可以让你为了他不要命。”
“姐姐,要想证明我不是杀人犯,请拿出证据来,别诈我,你是诈不出来的。”
罗蒙问:“从目前警方掌握的线索来看,你是摆脱不了嫌疑的,我来问你,你第一次杀人是在什么时候?”
“我记不得了。”
“第二次呢?”
“都是一些该死的人,我不需要记得。”
“好,我来帮你回忆回忆,就目前我们警方已经发现的受害者。
第一个人,刘安。第二个人,黄经传。第三个人,周青云。第四个人,薄存宰。
为什么前三起的杀人手段和第四个人的手段不一样?虽然第四个人也是被割了喉,但是刀口明显不一样,我想问是你的凶器不好用,换了刀吗?”
“是啊,刀被我扔了,我只好换一把呗?有啥稀奇的?”
“柳红梅,这个时候你还在狡辩。第四名受害者遇害的时间,你在拘留所里呆着,试问你怎么做到隔空杀人的?”
一直很拽的拽姐,这个时候脸色黯了下来。
有点歇斯底里:“我都说了,是我干的,他妈的就是我干的。你们无不无聊,把我拉出去毙了得了,问那么多干嘛?”
接下来相当长的时间,她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不说,其间要了两次烟。
抽完继续沉默。
从审讯室出来,苏非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瞅着罗蒙。
罗蒙被瞅得不自在。
“我脸上有花姑娘?”
“你脸上倒是没花姑娘,但你这花花肠子还不少。罗蒙,我真没看出来啊,原来你是一个闷骚型型男。”
“行,我就当你是在表扬我了。”
“你是怎么想出第四个受害者的?薄存宰,就是不存在,你这花花肠子够可以的哈。”
“柳红梅看起来是一个精明的妹子,但那只是她用来包装自己的外壳,到底还是年龄小,不经事。我这一招用的少,一般的罪犯可没她这么好对付。”
“嫌疑人在她心目的是地位比生命还重要,只需要对她生活中有交集的人加以调查,我相信很快就会找到嫌疑人的。”
“希望是这样。”
“嫌疑人选择的目标为什么是那些通过小卡片约炮的男人,在他看来,之所以有这些外围女的存在,源头都在这些臭男人身上。
柳红梅对他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人,当他知道柳红梅就是那些外围女当中一员的时候,他选择了对那些招嫖的男人下手。”
“其实他反过来想一想,如果没有这些外围女的存在,那些男人自然也就没有机会出来找女人了,社会是不是就和谐很多?”
“这个问题就跟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差不多,是一个难以解答的问题。这是一个长期的社会问题,只要有男人和女人存在,一般就杜绝不了。”
“尽管我们知道柳红梅是想替人抵罪,但她拒绝开口,我们也没有办法。摆在我们面前的困难就是,在我们没有找到嫌疑人之前,他应该还会动手。柳红梅被抓,我怕会加快他动手的步伐。”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从心理学方面,你有办法让她开口吗?”
“如果没有刚才的审讯,或许还有点把握。但现在,恐怕不行。一旦她在心里筑起了一道坚固防线的时候,我这个心理医生也没有办法。
何况,柳红梅就是一个死犟的犟种,想要通过暗示或者催眠来让她说出实话,就一个字“难”。”
罗蒙突然来了一嘴。
“像我这样的,能被你催眠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就是犟种他妈的亲儿子,犟到家了,就不是一个难字能形容得了的。咋的,你怕了?”
他嘴硬:“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阎王爷见了都得礼让三分,我怕啥?”
“咱们钓鱼钓到了柳红梅,这一打草惊蛇,再钓鱼鱼肯定不会再上钩了,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其实柳红梅不张口也不要紧,我们可以把柳红梅当鱼饵放出去,我就不信钓不着大鱼。”
“柳红梅?她承认自己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关在局里,怎么钓鱼?”
“你我都知道,她不是嫌疑人。没有证据证明她就是杀人凶手,顶多算故意伤人。
而且她故意伤人还没有伤到人,顶多被拘留个两三天。如果受害者不追究,关她个12小时,就放她回去了。”
苏非眼前一亮。
“以柳红梅的性子,她出去一定会去见嫌疑人。”
“差不多是这样。”
“果然是老奸巨滑。”
“夸人能不能别用贬义词?”
“你可真不要脸。”
“回去把你这个金头发给弄了,好好收拾一下,跟妖精一样。”
“你去哪里?”
“你是队长还是我是队长?”
“你不是我哥吗?当妹的有权利知道你的行踪。”
“我是成年人,需要有自己的空间。”
“谈恋爱啦?嫂子是谁?”
“想多了,女人对我来说就跟洪水猛兽一样,能不招惹尽量不招惹。”
“看来是被女人伤过。”
“就你话多。”
“好勒,我不揭你伤疤,我闪了。”
他突然又在后头来了一句。
“我和雷子去见柳红梅的男友。”
“她有男友?”
“成年人了,有男友不正常吗?”
“她不到二十啊!”
“听罗素说,当年你在班上颇受男生喜欢。”
“得,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