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崩塌山腹内问对,还质问唯一一个知道出口的,龚庆的胆子实在是大的很。
不错,我就是需要这样的人。
胡修吾并未觉得冒犯,若是龚庆不是这样的性子,他还不会找龚庆。
没错,看似是龚庆邀约胡修吾一同挖掘精绝古城,但实际上不过是胡修吾顺水推舟,将他们拉入自己的计划。
既然已经到此,胡修吾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大马金刀的坐在青铜树根上,环视周围,仔细聆听龚庆和他对话的全性:
“是放逐,也是开拓,你们是罪犯,也是拓荒者。我知道你心中都有个猜测。”
“不错,这里已经不再是我们原来的世界了。”
“欢迎来到异界。”
其余人听到胡修吾的回答后,皆心思难定,惶恐惊喜纠缠交杂,唯有涂君房眼神越发明亮。
他知道胡修吾之前跟他说的,解决三尸的办法是什么了。
涂君房既修为深厚,对自身三尸和都有充分了解,体味胡修吾的兜率火,悟出三魔宗缺失的后半部分心法。
但他就是没办法修炼成功,祛除体内三尸。
因为涂君房年轻时自暴自弃,曾有过一段放纵期,那时作孽太多,落下隐患。
即便是逃入深山,也总是担心有人来找他寻仇,
戒心太重,顾虑太过,念头无法悉数放下,难以做到心如止水。
三魔宗的心法最重的心性,就算是涂君房悟出了法门,可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白纸已经被涂黑,如何能恢复如初。
可现在不一样了,
离开了原来的世界,便如同再次投胎转世,
污黑的白纸,被打成了纸浆再造。
前世因果,戛然而止。
干净如婴儿,无事一身轻,在这里重修斩三尸之法,没准能成!
痴迷于变强的丁嶋安,更是兴奋不已,若能和无数强敌切磋较量,那要远远比在承平年代提升的更快。
巴伦眉头一挑,作为英伦人他很熟悉胡修吾的操作:“胡,我们是登上了你的五月花号了,你想让我们帮你殖民吗?”
胡修吾点点头:“很贴切的答案,不过说是殖民太过狭隘,我要的更多。”
夏禾有个疑问:“那你为什么不找上清的人帮你?”
听了此话,胡修吾还未说话,龚庆就先哈哈大笑起来:“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我们死了,他不心疼呀!”
胡修吾笑而不语,默认下来。
一寸新土一寸血,从古至今拓荒就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从现世出来的人念终究只是一枚种子,
没有任何一本书能将世界写尽,盗笔幻想不及之处,自然世界自由发挥,肆意野蛮生长。
就算是同种的花朵,生长环境不同,也会开出不一样的风采。
被蛇神身躯滋养出来的大千世界,全貌究竟是什么样的,胡修吾也不清楚。
读书旁观与亲身入场,是截然不同的,只要外人插手,局势的走向会扭曲什么模样,谁也料想不到。
而且这么多年,璀璨作品多如星,仅靠胡修吾一人一一探索实在太慢。
他需要一支不怕死,又有旺盛的精力,蓬勃的好奇心之人,为他开荒拓地。
而如龚庆所说,胡修吾实在不想让自家的亲朋旧友参与此事,虽有着登天的利益,却也担着滔天的风险。
稍不留意,很可能客死他乡,胡修吾是找帮他探路的探子,不是需要他担心和挂牵的亲近之人。
全性,这群由不甘寂寞,迷茫前路的疯子便入了胡修吾的眼。
正儿八经的和全性人谈合作,这帮全身上下都是逆骨的人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的合作。
还不如直接将其坑入局中,套入船上,然后将船开走,离岸千里后,海图烧掉。
接下来的路怎么走,还不是他说了算。
夏禾皱眉:“我若是想回去呢。”
不是所有全性的人都如涂君房一样孑然一人,也有还对那里有所牵绊。
比如金凤,再比如夏禾。
胡修吾看着这位和张灵玉藕断丝连的刮骨刀:“当然可以回去,你们是我五月花号上的船员。”
“只要支付了‘船票’自然可以回去。”
“你想要什么。”
“异域独有的奇珍,灵根,奇特功法尽皆可以。”
冷静下来的苑陶挑眉:“你肯放我们回去?”
甲申之乱,不过刚刚过去六十余年,甲申后裔之惨状,触目惊心。
八岁前颠沛流离,八岁后爷爷张怀义身死,父亲张予德消失,独自生活了十二年,受尽磨难的张楚岚,都可以已经算是甲申后裔中过的好的了。
有此前车之鉴,可是胡修吾却肯放他们回去?要是换成苑陶,必然要封口,将一切可能泄密的人尽数屠掉。
“呵呵,你以为你们说出这个秘密后,最先出事的是谁?”胡修吾也清楚苑陶的言外之意。
胡修吾的亲属各有身份,尤其是他的父亲。
就算朝堂之上,有人对此起了心思,想要这份能力。
那也得讲规矩,也要先礼后兵,客客气气的上门谈谈再说。
可对本就是通缉犯的全性,谁扯这一套。
请进暗堡,高坐从宽凳,祖宗十八代都给你问出来。
“而且。”胡修吾面露冷笑,横刀立马坐于虬结铜根,如坐金銮,终于显露出几分君主威仪,
“我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等我归去时。你以为我还会在乎宵小之辈!”
小苏由衷的惊叹道:“乖乖,我们和他到底谁是全性?”
胡修吾说道:“这次的世界,算是我送各位的见面礼,我不会要求各位任何事情,只要是想离开的,只要在三个月后,前往昆仑天宫和我汇合,我便免费送他离开这个世界。”
夏禾问道:“昆仑神宫在哪里?”
胡修吾从罗酆天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几套书,仍给了丁嶋安,涂君房,龚庆,夏柳青,巴伦等全性中他比较看重的人。
看在张灵玉的面子上,胡修吾也给夏禾扔了一包。
夏柳青稳稳接住胡修吾扔过来的,用透明薄膜包在一起,和一摞砖一样厚,十几斤重的一套书:
平举至眉,夏柳青念着书脊上的名字:“盗墓笔记?”
薛幡如梦初醒,猛的用自己手中招魂幡,敲击地面:“信球!这里是盗墓笔记里写的秦岭神树!”
同样年轻的小苏也看过这本书,薛幡一点他也回想起书中的场景,不可置信的失声惊叫:“我们进到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