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忠召唤,胡修吾本是不想来的,他和陈朵呆在一起多欢喜,虽然有老梁在场,稍显拘束,但总比面对廖忠那张臭脸强。
只是陈朵希望胡修吾去帮廖忠,而胡修吾也不好让陈朵为难。
在廖忠和林晖在会议室讨论着案情时,就见胡修吾不紧不慢,大摇大摆的踱着步子进了会议室。
进了会议室后,胡修吾就自顾自的坐在了椅子上,一点面子都不给廖忠,阴阳怪气的说道:
“哟,这不是动骤就把人关进暗堡的廖大总嘛?几分钟不见,怎么就求到了我的头上。”
本就是个少年,和廖忠也是意气之争,不过就是俩人心中不服,图一个谁在陈朵心里地位最重要罢了。
也就不搞什么阴谋诡计,直接干脆点,刺刀见红,放学别走就完了。
想起王震球的丰功伟绩,廖忠突然就觉得胡修吾好像也还行,态度缓和了些,难得的没有和胡修吾呛声,仅是没好气的说道:
“别没大没小的,这次叫你过来是有正事。”
林晖看的出廖忠和胡修吾看似不和,一见面就讽刺,但其实两人的关系应当很亲密,毕竟不是谁都敢和廖忠乱开暗堡的玩笑的。
对这件事他倒不是很惊讶,毕竟能让廖忠叫来帮忙,必然是能得到廖忠信任的,他惊愕的是胡修吾的年纪:
“廖总!这就是你说的精通请神术的异人,这还是少年。”
“有志不在年高嘛,你也知道有些异人的水平,不能光凭年龄判断,昔日的天师,还有十佬·陆瑾,还有如今的丁嶋安和那如虎,不都是在年轻时,就已经闯下偌大的名头,成为赫赫有名的高手了。”
林晖更加惊讶了,廖忠竟然拿天师与陆瑾,同胡修吾做比较,看来在心中是觉得这位叫胡修吾的少年的天资与曾经的陆瑾,老天师不相上下?
但这年纪也太小了,哪都通可是很少招收这么年轻的员工,作为‘私企’自然要以身作则,政审是必须的。
仅年龄这一条,这个叫胡修吾的小孩就过不去。
哪都通中,只有一个职务,可以突破这条界限。
‘临时工?’心念一起,林晖便收起了心中对胡修吾的轻视,
临时工干的可是脏活,不管性格,年龄如何,一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强人。
廖忠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胡修吾,并简述了林晖刚才的话。
胡修吾听完后,又哗啦啦的翻着自己手中的资料,就闭目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后,
胡修吾才两眼冒光的感叹道:“这为兄弟是个天才呀,真想和他见一面,探讨探讨神道之法。”
林晖闻言便知,这位胡修吾竟还真的看出了点门道来,便迫不及待的说道:
“小朋,胡先,···胡兄弟,你看出了什么吗?知道这人的路数吗?”
胡修吾见猎心喜:“这位同道真是个天才,不,是鬼才,竟然各门派请神之术,归根结底都是借用神灵之力,骗取众生愿力。”
神灵皆为人造的,各种职能也是人封出来的,各路神明更像是某种人工智能,以众生香火为能源,行使自身被赋予的义务,龙王治水,城隍护民,雷公行雨,无常索命。
其中,上清贡献了如今还流传于世的大半的神位,还提出了天庭的说法,而龙虎山更是将太一旧神都扫进了垃圾堆里。
神明被众生遗忘,没了香火力量,自然也就没办法再释放神通。
但是神灵虽被遗忘,但却并不会死,只不过是遗失在广奥无边的时间长河内,就像是遗忘多年,过时但完好无损的手机。
若偶然记起它,将其从角落里翻出来,只要还能知道启动的方式,密码,为它充满电,自然还能使用。
胡修吾将文件里,所有丢失文物的照片摊在桌子上,并为廖忠和林晖解释道:
“他盗取的三星堆文物,都是经过选择的,这些全部都是指向曾经古蜀国所信奉的,某些连名字都遗失了的旧神,借助这些祭器来借取旧神的神通。”
廖忠提出了他们当时的第一个疑问:
“可这样的话,他为何一定盗古蜀国的祭器,在荆楚之地流传更广的不应该是楚地神灵,借取云中君,少司命,大司命这样的神明的神通,不是更好吗?”
“神明为人所创,你以为创造者会不留下后手吗?”胡修吾揭露了一个神道行当的公开秘密,“你觉得你请真武大帝附身,大帝会帮你对付武当的人吗?”
“各家辛辛苦苦造出来的神灵,怎会让其他人用这股力量对付自己。”
“古蜀国的神灵已经被遗忘,就连名字都找不回来了,自然也就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弱点,那他自己一人就可以独占这份资源!”
“天才,真是天才,”胡修吾越想越觉得此人真是个鬼才,“我只是想不明白,古蜀旧神连香火都没了,他是怎么使用神通的?”
就算是他,若有一日召集起千余以上规模的罗酆鬼军,就算是靠黄庭经,也根本不可能供养的起这么多阴兵,唯有用香火作其飨牢,阴灵也是要吃饭的!
总不能让鬼空着肚子,为他办事吧。
林晖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风四象前辈说,他的法术和夏柳青的独门手段道理相同。”
廖忠若有所思:“难不成,那人是罗浮山出来的?”
罗浮山素有南茅山之称,也善于请神,符篆之法。
胡修吾摇了摇头:“这法子可不像是罗浮山的请神法,罗浮山隶属全真道,修的是内丹法,行事干脆,这种拐弯抹角路子,同他们的观念可不大一样。”
“你们不也猜测这个面具人是去凉山实验新法的吗,我觉得不是因为他新练成这门法术,而是他刚研究出这门新法,要试试它的成色。”
“新法?”
廖忠忽然神色晦暗不明,
“修吾,你觉得这个法子,有没有出处?”
要知道,这几十年来,可仅有八奇技是毫无根源的横空出世外,其他的新法都是从旧法中推出来的。
一旦这案子和甲申之乱产生了联系,那事态就严重了,到时候一些不安现状,目无法纪的狂妄之徒若听闻这个消息,都会如闻见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蜂拥而至。
一个处理不好,很容易在西南,华南大区引起大乱子,使得百姓无辜死伤。
林晖也下意识的端正了身姿,神情严肃,他也想到了甲申之乱,
甲申之乱都过去了近六十多年了,绝密级别的档案都可以解密了,但火德宗内曾经经历过甲申之乱的长老,对其依然讳莫如深。
也就是在加入了哪都通后,林晖才偶然得知,当年火德宗竟也有一名弟子卷入了甲申之乱中。
门内长老的态度,让林晖明白当年甲申之乱的严重性,这个面具人要真是和甲申之乱有了联系,那他只能紧急联系郝总,让他提前做好准备,封锁消息。
见廖忠突然神色郑重的问他,林晖的眼神也有些不对,更增添了几分紧张,忧虑,胡修吾便知道这两个人一定是想歪了。
胡修吾说道:“你们在想什么?这自然是有其根源的。”
见俩人紧绷的神情突然放松,胡修吾觉得好笑的,见廖忠看他的神情越来越不善,这才说道:
“廖叔,你可知道舞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