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海久经沙场,孔副市长说的这些话虽然让他很是放心了不少,但他还是不敢粗心大意,道:“孔副市长,李初年昨天到市服装厂来了好几次,上午和下午还都去找了董振国厂长。尤其是下午那次,他还和董振国从办公楼的后门,到后院的车间和仓库去看了看。我担心他的目的并不是要购买地皮,而是要像上次王领瀚那样将市服装厂给收购了啊。当然,我的担心可能是多余的,但不得不防啊。我和李初年打过交道,这个人太难对付了。”
听王海这么说,孔利官当即也重视了起来,道:“还有这事?”
“千真万确。孔副市长,我仔细问过了,李初年昨天上午到了服装厂办公楼一楼大厅,和顺发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刘顺发生了点冲突,随后他就走了。但没过多久,他就又回来了,还到了楼上去找了董振国。下午又来了一次,又是到了楼上去找了董振国,他们两个随后就去了后院的车间和仓库。”
孔利官是什么头脑,即使王海说的不这么详细,他也能猜到了。他当即就问:“你现在什么地方?”
“我现在就在服装厂董振国的办公室门前。”
“董振国呢?”
“刚才吴局长给他打电话了,他说有点私事过不来。”
“好了,我知道了。”
说完,孔利官就扣了电话。
扣断电话之后,孔利官点燃上一支烟,紧皱眉头思考了起来。
李初年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但此人却极难对付。
难道昨天他和童肖媛到这里来,眼看收购地皮无望,就打起了收购服装厂的主意?
但南荒镇到现在还没有摘掉贫困镇的帽子,他能有这样的实力吗?
突然之间,孔利官想到了南荒镇的毛纺厂,也就是现在的利民纺织集团。
利民纺织集团半年之前可是接到了欧盟的一批十八亿欧元的大订单,当时王领瀚想要把这批订单抢过去。为此,王领瀚还专门找到了自己。也正是因为这批订单,自己才记恨上了李初年。
屈指算来,这批订单利民纺织集团也该交单了。利民纺织集团将会因为这批订单而有一大笔不菲的收入。
利民纺织集团有钱了,那就等于南荒镇有钱了。
想到这里,孔利官顿时就判断出李初年和董振国去车间和仓库,绝对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而是极有可能真的要收购服装厂。况且服装厂和利民纺织集团也是属于同一大类行业。
孔利官这么一分析,顿时就有了清醒的认识。不禁很是恼火,这个李初年还真是无孔不入。要不是王海的这个电话,还真可能就被李初年给钻了空子。
孔利官立即抓起电话拨打董振国的手机,但拨了一半号码就又把电话放下了。
自己是堂堂的常务副市长,董振国只不过是个破产倒闭的服装厂的厂长。自己亲自给他打电话,那也太抬举他了。再者说了,自己给他打电话说什么?难道直接问他李初年是不是要收购服装厂?
要是这么问了,那也太弱智了。岂不是自己的把柄被董振国给紧紧抓住了。
要是董振国抓住了自己的把柄,还不知道李初年借此机会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昨晚的那期采访节目,让孔利官直到现在都极为恼火。李初年这个人不能轻视,他现在很有可能已经高攀上省里的某个领导了。
这件事该怎么办才好?
上一次王领瀚的荣华纺织集团要并购服装厂,就是自己指挥的。只不过王领瀚这个人太贪,最后功亏一篑。但不论是并购还是收购,基本都是一个流程。要经过市轻工局的批准,还要经过分管轻工局的廖副市长的批准才行。
只要在廖副市长这里卡住脖子,李初年就是再上蹿下跳也没辙了。
想到这里,孔利官拿起电话拨通了廖副市长的电话。
市轻工局的一把手带着董振国来到了廖副市长的办公室。
昨天晚上,市轻工局的一把手就和廖副市长约好了,今天上午九点过来向他当面汇报工作。
廖副市长按照事先的预约,在办公室里等着。
市轻工局的一把手和董振国到了之后,立即当面汇报利民纺织集团要并购市服装厂的方案。
廖副市长听得很是认真,因为市服装厂成了市里的一个沉重的包袱。早一天把这个沉重的包袱给化解了,这也算是他廖副市长的一个政绩。
听完了汇报,廖副市长脸上没有露出一丝喜色,只是沉稳地道:“这次的并购,不会再像上次荣华纺织集团那样吧?”
董振国道:“不会的,积极促成此次并购方案的是南荒镇的党委书记李初年,他和王领瀚不一样。王领瀚代表的是他的个人私营企业,而李初年代表的是南荒镇政府。”
廖副市长再次问道:“不会再有什么闪失吧?”
董振国道:“廖副市长,在我们来您这里之前,我刚和李初年通了电话。他那边没有任何问题,就等我们这边了。因此,您尽管放心,这一次不会再有什么闪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