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县委领导班子的其他成员都不在。
看到只有黎允桥和钱坤在迎接自己,孔利官的脸色顿时有些不悦。
在陪陈厅长的时候,孔利官一直屈着。
但到了这里,那孔利官就是伸着了。
黎允桥和钱坤都是伸出双手,脸上带着下级见上级的喜悦笑容,快步过来和孔利官握手。但突然发现孔副市长的脸色不对,两人都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孔利官不悦地问道:“我来这里,没人和你们说吗?”
黎允桥忙道:“说了。”
“谁说的?”
“是蔡远和我说的。”
孔利官扭头看了一眼蔡远,难看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些,这说明孔利官对蔡远的表现是满意的。
孔利官的秘书本来要给县委县政府打电话,告诉他们孔副市长马上就到。
但孔利官没让。孔利官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试探一下这个蔡远到底会不会办事。
因为他发现这个蔡远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尤其是他偷偷给省电视台摄制组负责人送东西,这就说明他很会来事。
这在孔利官看来,蔡远是个可造之材。
既然是可造之材,那就要进行考察。
考察最有效的直接手段,就是借机试探。
如果蔡远在路上打了电话,那他就是合格的,经受住了试探。
如果蔡远连个电话也不打,那蔡远就不合格,那就没有经受住试探。孔利官也就会果断抛弃蔡远,从此之后不再搭理他。
蔡远的表现不但及格,还很优秀,这就让孔利官更加欣赏蔡远了。
与之相反,黎允桥的表现则让孔利官很是不满。
孔利官不是因为其他的县委领导班子成员没来迎接自己,才对接到蔡远电话通知的黎允桥不满。
而是因为黎允桥接到蔡远的电话后,只告诉了钱坤没告诉县委领导班子其他成员,这就会让人认为孔利官这个常务副市长和黎允桥钱坤在搞小团伙。
搞小团伙在政坛是一大忌讳。
暗地里搞没人知道无所谓。但如果明目张胆地搞,那就是傻逼了。
黎允桥是自己的心腹,自己对他寄予厚望。可黎允桥总是在关键时刻显得很是弱智。
钱坤虽然也是积极向孔利官靠拢,但在孔利官的心目中,黎允桥的份量要比钱坤重的多。
钱坤比黎允桥大不少,他的仕途生涯不会太有很大的上升空间,能升到县长就不错了。
但黎允桥不同,他很年轻,是能够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的。
可黎允桥这次的表现,让孔利官太失望了。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孔利官也不能批评黎允桥。
他只能将这股火先压下来。
在黎允桥钱坤的陪同下,孔利官朝楼上走去。
孔利官边走边问:“童肖媛同志知道我来吗?”
钱坤早就洞察到孔利官的心思变化了,他是绝对不会回答的。
孔利官的这个问话,只能由黎允桥来回答。
黎允桥道:“她不知道。”
孔利官随口又问:“你没和她说?”
“孔副市长,在没得到您的指示前,我没和她说。”
黎允桥是个聪明人,但他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以为自己这么回答,显示出自己对孔利官的忠心耿耿。
但在孔利官看来,黎允桥这么回答,显示出的是黎允桥的蠢。
孔利官没有再问什么,但脚步却明显加快。
孔利官的脚步这一加快,钱坤顿时猜到了孔副市长对黎允桥的回答是很不满意的。
可黎允桥没有觉察到这一点,心里还在因为向孔副市长表了忠心而沾沾自喜呢。
到了楼上,黎允桥讨好地道:“孔副市长,请到我办公室去吧!”
但孔利官却冷着脸道:“去会议室,通知县委领导班子其他同志立即过来开会。”
钱坤这个时候终于开口说话了:“黎县长,你陪孔副市长到会议室,我去通知其他班子成员。”
黎允桥忙点了点头,加快脚步要去先把会议室的门打开。
但这个时候,已经有人提前将会议室的门打开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蔡远。
孔利官大踏步走进会议室,径直坐在了最上首。
孔利官的秘书也跟了进来,将孔利官喝水的杯子还有孔利官的公文包摆放在了孔利官面前。
蔡远不失时机地提着水壶将孔副市长的水杯填满水。
孔利官道:“你们先出去吧,我要和黎县长说点事。”
孔利官这句话是对他的秘书和蔡远说的,两人当即退了出去,还将会议室的门紧紧关上。
“允桥,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面对孔副市长这句话,黎允桥顿时有些发懵,他不知道孔副市长为何突然这么说?
他小心谨慎地低声问道:“孔副市长,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孔利官没好气地道:“你说呢?”
黎允桥眨巴眨巴眼,却想不出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忙低声下气地道:“孔副市长,请您明示!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我立马改正。”
孔利官很是不满地看着他,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
黎允桥苦丧着脸,很是尴尬地点了下头。
“允桥啊,你很聪明,但你往往在关键时刻很蠢,而且蠢得像个榆木疙瘩。”
黎允桥都快要哭了,孔副市长这么批他,可他竟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