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一路狂奔到家门口,这才扶着门框喘起了粗气。
“妹妹,快快快过来扶一下额。”
张强身后突然又有人出声,吓得他抬手就拍院门。
“妹妹是额”
张强这才听出是王小祖宗的声音,转身一瞧,就看到王小祖宗正趴在院墙外一角的地上冲自己摆着手,赶紧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唉哟额就知道你会喝醉,你为啥就不能少喝点!”
王祖宗婆拉开院门,一看张强扶着的王小祖宗就埋怨。
“呵呵,妹妹,你这后背咋还插着一根刺么?”
王小祖宗边笑边碰了碰张强后背上露出的短箭。
“哎呀额滴娘啊!双儿,你背上咋插着一支箭呀!”
王祖宗婆抬眼一瞧,立刻大叫起来。
“咋咧么?发生撒事咧?”
王祖宗摇摇晃晃走到院门口,一瞧就是酒劲还没过去。
“娘,先波叫咧,进去再说”
张强只能一手扶着王小祖宗一手推着王祖宗婆进了院里。
“额滴祖宗哟!双儿,你咋中了一箭呀!”
一瞧张强背上的箭,王祖宗的酒是彻底醒了,吓得他脸色由红转白,身子不停地哆嗦起来。
一进屋,张强才感觉到身子变得稀软,往炕上一趴,对着王祖宗说道,“爹呀,你快把额背上滴箭拔出来。”
王祖宗抖着手答道,“不行不行,你这扎滴太深咧,我这就去请村里滴大夫过来。”
张强思量再三,认为现在是他离开这具身子的最佳时机,只要他死了,那个假小姐才不会对王家人穷追不舍,否则,肯定是后患无穷。
“爹呀,你不要白费工夫咧。额知道额不行咧。娘,你把桌上滴镜子给额拿来,额想再瞧瞧额滴脸。”
王祖宗婆一听张强的话,张着嘴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时候一听张强要镜子,才“嗷”地一声哭了出来,搂着张强的身子那是肝肠寸断呐!
“唉要是他们知道他家女儿早就死了,不知会是啥心情?”
张强见王祖宗婆只顾着哭,轻叹了一声,自已伸手去够桌上的镜子。
王祖宗边抹着脸边拿起镜子递到了张强的手里。
一瞧镜子里的脸,张强一呆,红光一闪,穿走了。
“那张脸明明就是大凤的。难道这是老天在告诉我,我与大凤之间是不可能了?可就算大凤跟顺治那个了,可我也跟顺治那家伙那个了呀,我俩之间应该算是扯平了才对呀!不行,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一定要找到我家大凤,就是真的我俩之间不成了,也要亲耳听大凤告诉我。”
张强想睁开眼,却感觉两眼皮像是被啥东西沾到了一块,一抬手,“嘎”的一声吓了他一跳。
“看来我这是在外头,被冻住了。没想到我还穿到被冻成冰棍的尸体身上!”
张强总算是反应过来,艰难地用手揉了揉眼睛,两眼总算是张开了。
四周全是被大雪覆盖住的树和杂草,张强就躺在几棵树的中间,不对,不能叫躺,应该说是被断枝支棱着,因为他能感觉到身下面是空的。
“我这是穿到谁的身上了?这个人不会是被强盗杀了丢到这儿的吧?”
张强慢慢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感觉自个就像个木偶似的,动一下身上的关节就响一下。
“看来这具尸体被人丢到这儿有些日子了,幸亏现在是冬天,要是夏天怕是只剩下骨头了。”
一时半会儿张强还站不了起来,只能坐在雪堆里用手轻轻揉搓起冻硬的肌肉,等身体能活动了,这才站了起来。
“我去这张脸咋这么烂呀!难道说她被毁容了?”
一摸脸上,张强被吓了一大跳,他的这张脸像是被刀划了无数道伤口,就像干裂的树皮一样朝外翻卷着。
张强不由一阵恶心,赶紧拍打了几下脸,只感觉到脸上就像成熟的麦穗一样,“唰唰唰”落下无数的冰渣滓。
等身子变暖和了,张强才感觉到一阵眩晕,一把扶住了旁边的大树,暗忖道,“这具身子看样子血流得差不多了,我得赶紧找个暖和的地方吃点东西来补充一点能量。”
还好,现在的树基本都秃了,月亮从乌云里露出头来,为张强指明了方向。
张强慢慢朝着林子的东头走,因为他清楚,终南山山脉肯定在西边。
没想到林子并不深,张强没走多久就出了林子。
不过,一瞧眼前的房屋,张强在心里长叹一声,“他奶奶的,咋这么巧啊!”
原来,他走出的林子正对着顺治所住的那家客栈。
“呼”
一股北风吹来。
张强打了一个哆嗦,生怕守卫在客栈门口的侍卫发现自己,抱紧身子贴着林子边慢慢往虎口镇上挪。
“这具尸体咋只穿着内衣,难道说棉袄都被人扒走了?不对不对,我咋瞧着这内衣挺眼熟的呀!我的妈呀,这不就是我以前那具身子嘛!看来我脸上的伤也是那个假公主弄的。她妈的她咋就这么狠呢!”
月光洒到张强的身上,他终于看清楚了这具身子的真面目,一时之间是百感交集。
走了一段路,张强来到了镇中心。
此时,空旷的街上空无一人。
“我到底该上哪儿去呢?现在这张脸那可是鬼见了也得吓晕过去。唉看来只能去找小丽了。”
张强琢磨来琢磨去,觉得只有小丽应该能接受他,便朝着镇西头走。
雪又下了起来,面前的路在张强的眼里变得越来越长。
“完了完了,我恐怕是走不到四道村就得晕过去了。”
张强边焦急地望了望四周,希望能出现个人影好帮他一把。
可是,谁会夜半三更还在外头瞎溜达呀!更何况是这种恶劣的天气。
“我真地不行了。老天呀快给我丢一面镜子下来吧”
张强仿佛耗尽了这具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微微抬了抬头,看了一眼天上,昏倒在一家客栈的墙脚上。
“唰”
一道黑影从客栈的二楼飘了下来,走到张强身前,弯腰一把抱起他,又飞跃上了二楼敞开的窗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