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统领已经走出了院门,一听王大凤的话又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她长出了一口气,对着兰大人和兰夫人说道,“听到了没有?你们二位真是多虑了呀!你家香儿也懂得这事拖不得,这样咱们就皆大欢喜了。”
眼瞅着王统领走远了,兰大人转身看着王大凤摇着头长叹了一声。
兰夫人说道,“香儿呀,你咋能就这么答应了呢!不说你这身子骨能不能扛过选秀的过程,你不是说你是仙子嘛,咋能去掺和人间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呢!”
王大凤笑着答道,“娘,你也不想想,这选秀可是皇上的事,你再拖又能拖到啥时候?更何况人家王统领已经看见我了。反正我迟早是要上天的,还不如趁此机会帮你们把这事摆平喽,省得下一回说都说不清楚。”
兰大人点着头说道,“香儿,你的话没错,可是,爹娘实在是舍不得你去受那种罪。爹娘还想让你多陪陪我俩呢。”
王大凤心里一暖,说道,“爹,女儿知道你们舍不得女儿,女儿也舍不得你们。可是,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女儿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的归宿,还不如顺应潮流,也免得给家里带来无妄之灾。”
兰夫人说道,“香儿呀,你不要顾忌我们。我们不怕他们。他们无非就是想让我们多掏点银子罢了。这点银子爹娘还是出得起的。”
王大凤笑道,“娘,这不是钱的事。你也看到了,如果他们真想要银子,那位王统领也不会那么干脆拒绝了。再说了,说不定选秀这事就是老天特意为我安排的。可能天上的神仙不想让你们伤心,所以才弄出这个事来让我离开你们。咱们还是珍惜这几天相守的时光吧。”
听了王大凤的话,兰大人和兰夫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只能一脸落寞地把头低了下来。
接下来几天,兰大人夫妇带着王大凤是游山玩水,把这座城市里有名的景点都逛了个遍。
听着街上的吆喝声,王大凤更加肯定这儿是天津城了,想着张强很有可能就在这座城市的某一个角落里等待着自己,心里不由着起急来,奓着两耳扒着车窗一个劲往外望,只希望能听到熟悉的语言,给她指引一个明确的方向,也好让她去找他。
可是,现实却让王大凤失望了。
王大凤把胳膊都扒酸了,也没听到一句二十一世纪特有的话语,倒是偶尔听到一两句外国话,不过想想就张强的那点水平,也不可能说得那么溜,所以她连瞅也没瞅那几个外国人一眼。
由于兰大人夫妇担心王大凤照到镜子,也担心她的身体受不了,所以一直没让她下车,不只让马车特意绕着卖镜子的店铺走,只要看到街上闪出一点亮光,立马让王大凤把车帘放下,所有好吃好喝的也一律让月牙买来,伺候王大凤在轿中享受,即便是上个厕所也是先让月牙去瞅瞅,看到没人,这才用一块布将王大凤的脑袋盖住,到了厕所才拿开。
这么做可把王大凤憋坏了!她想让兰大人别逛了,回家算了,可是看着兰大人夫妇兴致盎然的模样,只能咬了牙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秋分这一天天还没亮,官府接秀女的轿子就到了兰府的院门前。
兰夫人抹着眼泪拽着王大凤的胳膊就是舍不得让她离开。
兰大人也眼含热泪一个劲叮嘱着王大凤选秀的注意事项。
月牙趁着王大凤上轿的机会,小声对她说道,“小姐,你可千万要记着答应过我的事呀!”
王大凤哭笑不得地点着头应承道,“记得记得,你就放心吧。”,心里却万分抱歉地说道,“可怜的妹妹,姐姐哪儿是啥天上的仙子呀!姐姐的身份比你还惨,就是一个农民。你可不能在菩萨面前埋怨姐姐呀!”
轿子到了官府门口,王大凤低着头跟在官差身后,被安排与三名秀女坐上了同一辆马车。
王大凤有点纳闷,她明明记得她看过有关选秀的书,都是一人一辆骡车,这儿为啥会让她们四个人上一辆车呢?
等她透过掀起的车帘一瞅,这才明白原因,贴着官府的院墙边还排着一溜的长队,粗略算一下也有几十名秀女,不由暗暗摇了摇头,觉得这封建社会真是会折腾人,一个渣男竟然祸害了全国数不尽的花季少女!
马车一启动,车里的姑娘们就开始唠起了嗑。
互通姓名之后,一位叫关晓晨的姑娘看着王大凤问道,“香儿姐姐,你看着比我们几个大不少,咋今年才参加选秀呀?”
王大凤一愣,没想到这位姑娘如此直白,装着不好意思的样子低下头答道,“前几年我一直生病,就错过了选秀。”
另一位叫佟玲的姑娘羡慕地看着王大凤说道,“姐姐真漂亮,一定会被选进宫的。”
剩下一位名叫马胡琴的姑娘冷着一张脸瞥了一眼王大凤,不屑地说道,“你以为长得好看就容易被选上?别天真了!这长得好看的反而更容易被撂牌子。”
佟玲不解地问道,“为啥呀?”
马胡琴答道,“我听说咱们皇上对选秀根本不在意,把选秀的权利都交给了皇太后和皇上的贵妃,你觉得她们会选漂亮的吗?”
王大凤咧嘴一笑,说道,“马妹妹说的对,我肯定会被撂牌子的。倒是你们几位看着水灵灵的,比我的气色可好多了,一定没问题。”
马胡琴撇着嘴说道,“我才不愿意被选上呢!待在宫里有啥意思呀!还不如随便嫁个人家,那样的话还能到处逛逛。”
王大凤没想到这位马姑娘竟然有如此想法,瞅了一眼旁边两位,看人家俩一脸的惊骇之色,也没敢吱声,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这古代的交通工具也太折磨人了!
从天津到北京城也就一百多公里,可王大凤感觉仿佛要跨跃整个大中国似的,被摇得浑身难受不说,关键是这中间咋也不停歇一会儿,像是她们的死活与外面赶车的人无关,她们只是那些人要运输的货物一样!
“不行,也不知还得多久才能到北京城,再这样下去我非得坐车恐惧症不可,要不我现在穿了算了,反正上车的时候我是一个大活人,他们要怪也怪不到那位兰大人的头上。”
王大凤边琢磨边偷偷瞄了一眼其他三位。
关晓晨像是也受不了了,拧着身子来回在座位上蹭来蹭去。
王大凤往关晓晨身前一凑,小声问道,“妹妹,你有没有带镜子呀?”
关晓晨眼里划过一道惊色,瞥了其他二位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