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办公室瞬间鸦雀无声。
文澜不傻,怎能看不出来她是在故意阻拦。
但越想排挤她,她越是要进周氏。
“文小姐可真会说话,周太太的位置给谁,取决于周总,”姜且面不改色,不紧不慢的扬起嘴角,“不过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对这个位置感兴趣了?”
她原本只是想给她个下马威,叫她不要挡在中间碍她的事,不想姜且竟然胆子这么肥,什么话都敢直接往外说。
她不答,下意识看向身旁的男人。
这么多天接触下来,他始终没有表态,也不晓得他对自己是什么意思。
说亲近吧,到现在两人连手都没拉过。
说讨厌她吧,又处处体贴照顾。
文澜越来越觉得周衍像团雾一样让人看不清。
不过越是这样,她越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但见男人也在盯着姜且,目光怎么形容呢,说不出的讳莫如深。
文澜没太懂他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姜且。
她这么叫自己下不来台,他为什么不呵斥她几句?
电光火石间,文澜忽然有点心慌。
他可从来没有用这样深邃的目光看过她,外界都在传他对这个上赶着送上门的妻子不在意,周母也再三强调姜且和周衍之间没有感情可言。
所以她才同意和周衍接触,冒着被人戳脊梁骨的风险培养感情的。
可千万别是,睡出感情来了?
“你胡说什么,我只是把衍哥当成哥哥看待。”
无法承认,就只能睁眼说瞎话。
文澜愤愤的看了姜且一眼,她这分明是明知故问。
姜且却笑的无懈可击,“既然没有别的意思,那去哪里实习不都一样吗?什么时候来姜氏,随时打给我。”她摇摇手机,“没什么事你先回吧,我和你衍哥有事要说,就不留你一起吃饭了。”
“你”
文澜气结,却又不好破坏在周衍心中的印象,只好作罢,转过身,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姜且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悬着的心却依旧没有落下来。
不光小开心的抚养权,还是姜莱的事,她一并都想要一个结果。
就在她不知道怎么回头对周衍开这个口的时候,悄无声息间,一条强劲有力的臂弯却突然从后面缠了上来。
一把就将姜且勾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你满意吗?”
姜且忍住想推开他的念头。
男人覆在她耳边,姿态说不上亲昵,但也不冷漠。
“周太太想交换什么?姜莱?还是周意?”
她背脊一僵,“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和周太太同床共枕,了解你,不是很正常?”
姜且才不信他这番说辞,但也没有浪费时间在这件事上跟他辩驳。
姜莱和周意,她都要带走。
小孩子才做选择。
“就算我同意让出抚养权,你能保证开心会愿意跟你一起生活?”姜且一针见血。
“你怎么知道她不愿意?”他手上用力,她就像是他手中的一个玩偶,轻而易举就被他转了个面,“难道周太太教唆过她?”
什么教唆?
姜且就知道他会耍无赖,“你根本就没有充裕的时间给予她陪伴,工作一旦忙起来,自己都顾不上吃饭,难道要她一辈子跟保姆生活吗?”
“忙与不忙,由我自己决定,周意是我女儿,我不会亏待你。”周衍觉得好笑,“姜且,你到底在怕什么?”
她立马反问回去,拿出方才文澜质问她的气势,“周衍,那你在怕什么?”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推三阻四,找尽借口,无论她说什么,都不肯放弃开心的抚养权,就是在害怕。
他瞒的了别人,却瞒不过她。
男人微怔了下,似乎没想到会被她看出来。
但很快,又勾起唇角,半开着玩笑问,“我在怕什么,周太太不知道吗?”
姜且的确想不到,于他而言小开心不过就是一个孩子,没了她,他还会有气其他孩子,又不像她,以后不能再生,他到底为什么一直穷追不舍,这么害怕失去她?
“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直觉告诉她,周衍就没安好心。
他挑了挑眉,弯下腰,故意凑到她跟前来,仿佛要隔空与她接吻一般暧昧。
她下意识往后闪,但腰腹被他牢牢揽在怀里,根本动弹不得。
“姜且。”忽然,他一本正经喊她名字,“我对周意的爱,不比你少。”
“然后呢?”姜且不得不提醒她,“我们给不了她一个完整的家,与其让她每天都活在我们的冷战和争吵之间,不如还她一个平静。这样对她的成长更有利,不是吗?”
他凝视她的脸,三秒后,忽然笑开,“我忽然有些后悔了。”
“后悔什么?”
姜且看他走向办公桌,拿起牛皮纸袋,抽出里面的协议。
她没说话,双手却在看不见的地方,悄然握在了一起。
然而没用。
像是预判到她会做手脚一样,男人径直把协议书翻到写有抚养权归属问题那页,一言不发浏览完,嘴角的弧度瞬间咧的更大。
“周太太真是敢铤而走险,篡改监护人,试图蒙混过关吗?”他扬了扬手中的纸,惋惜的说,“可惜还需要历练。”
“我当然跟周总比不了,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想要抚养权。”姜且老老实实的交代。
他似是对她的坦率很满意,点点头,当着她的面,把协议书直接塞进了碎纸机里。
“你”
不等她说话,下一秒,机器启动,当着姜且的面,签好字的协议书直接变成一堆纸屑。
男人拿出一根烟点燃,并不着急点燃,边把玩边问,“周太太自己说,这是你第几次算计我了?”
“可你不是一次都没上当吗?”姜且绝望的闭了闭眼。
他闷笑,“要是真有周太太说的那么厉害,那么这一刻,我就不必跟你耗在这里了。”
姜且没接茬,过了几秒,主动走到他跟前。
她观察着他的神色,从上到下,认认真真,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讥诮的问,“周衍,你搞出这么多事,不会是因为爱上我,舍不得和我分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