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周母交代了什么,姜且不得而知。
办案人员只说叫她回去等消息,有情况会马上通知。
至于她是主动交代,还是彻底否认,姜且猜不出,也不想猜。
回到家,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她只觉得怅然若失。
没有了小家伙在,房子都跟着安静了。
仿佛没有一点生机。
周衍不许她们见面,如果抚养权真被他要走,简直跟夺走她半条命没有区别。
心里难受,姜且晚饭也吃不下去,洗了漱正想睡觉,却接到了文澜的电话。
“刚刚收到的消息,罗坤去‘自首’了,你到底有没有想办法?”
她火急火燎,一旦罗坤顶替了文父的罪行,那么这一切就相当于做了无用功。
等文家喘过这口气,肯定要对她们这些在他背后捣鬼的人动手。
光是想想就觉得胆战心惊。
“他被抓起来了?”
“还没,警察那边还要调查取证,而且他交代的,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我估计他还在犹豫,毕竟吃牢饭,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采取行动。”
姜且挂了电话,瞬间心如死灰。
罗坤儿子的病她私下打听过,周衍没说谎,的确是疑难杂症。
她曾想过要不要联系林淮,毕竟他在这个圈子里还是有一定人脉。
但是上次尸检报告的事,叫他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
如今他是有家室的人,她不想连累他了。
以至于周衍现在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就在她纠结要不要给周衍打电话的时候,男人的电话却是先一步打了过来。
姜且愣了一下,下意识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赶紧接通,然而对面却传来一声奶气奶气的问候。
“是妈妈吗?”
姜且一愣,瞬间激动的不行,“开心,我是妈妈,你生病好点了吗?还烧不烧啊?”
“开心有吃药哦,很勇敢的,一点都没哭。”她颇为骄傲的哼了声。
姜且蓦的红了眼眶,只恨不得长出翅膀,立马飞去孩子身边,紧紧把她抱进怀里。
“开心,妈妈这段时间不能去看你了,你跟着爸爸,他有没有欺负你?”
“有!”
小家伙脆生生的,随后却不说话了,弄得姜且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她不知道在鼓捣什么,过了一会儿,她的脸突然出现在了屏幕中。
“妈妈,你看,我学会打视频了,厉不厉害?”
小家伙在对面神采飞扬的,明明打的电话,却被她神奇般的变成了视频。
姜且看着她那张小脸,瞬间破涕为笑,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你在吃什么?”
“糖果。”
“谁给你的?”
“是爸爸。”小家伙得意洋洋,“他奖励给我的。”
她身上穿着她先前买的棉裙,一头柔软的细发梳成了两个小丸子头。
看起来俏皮又机灵。
“他人呢?”
视线范围内,姜且并没有看到周衍。
小家伙嘘了一下,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爸爸不知道,我偷偷打给你的。我太想你了。”
一句话,叫姜且鼻子又忍不住泛酸。
她抹了下眼睛,说,“妈妈也想你,你不在,妈妈连零食都不喜欢吃了。”
小家伙撅着小屁股,半趴在床上,很快就看出了不对,“妈妈,你哭了?”
“你不在,妈妈一个人无聊嘛。”
母女俩专心聊着天,谁也没有注意到外面站着一个人。
听到姜且带着哭腔的声音,周衍的脚步不由得顿住。
几秒后,从口袋掏出一根烟,退到房间外无声抽了起来。
“妈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突然,小家伙很郁闷的问,“为什么不来看开心啊?”
这些天,她一直在担心。
“不是的,”姜且不想让她掺和进大人的世界,只说,“开心最近生病了,没有办法去早教班,爸爸也想你了,你陪陪他吧。”
“那妈妈搬回来住不就好了嘛,这样我们三个人就又能在一起了呀。”
小家伙眨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姜且几乎都不敢跟她对视了。
该怎么对她说,从今往后,他们再也无法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了呢。
这对一个年仅三岁的孩子来说,实在太残忍了。
深吸一口气,姜且故作轻松的找了一个借口说,“可是妈妈要上班呀,妈妈要是不努力工作,怎么给你买漂亮的新裙子穿呢?”
“让爸爸工作就好了呀,就像以前一样,妈妈在家里陪我。”
姜且光笑不说话,由着他们母女二人聊了一会儿,门外的男人掐灭烟蒂,故意制造出动静。
小家伙见状,赶紧跟姜且说了拜拜,挂掉了电话。
她一转身,男人也恰好进门了。
周衍一身家居装,看着倒是温和,只不过小家伙刚做了亏心事,还是吓的不行。
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爸爸,我吃糖之前洗手了。”
“是吗,伸出来,我检查一下。”
小家伙刚下意识照做,却忽然想到手机还在手上,当即不敢伸手了。
周衍挑眉,蹲在她面前,和她视线平齐,“怎么不说话?”
“我我”小家伙努力的想解释,奈何从来不擅长说谎的她,一个字都蹦不出来,额头都冒出了一层薄汗,“对不起爸爸,我偷拿了你的手机。”
小家伙熬不住了,乖乖的交出了手机。
男人看着她乖巧的样子,喉结上下滚动一圈,把手机接过来,吻了吻女儿的头。
“下次想打给妈妈,直接跟我讲。”
小家伙点点头,上前抱住他脖子,“爸爸,你怎么还没有哄好妈妈呀?”
男人张了张嘴,却只是说,“开心,以后陪着爸爸在这里生活好吗?”
小家伙纳闷,“不带上妈妈吗?”
“妈妈有其他事要做。”
“可是我会想妈妈的,还有太姥姥和张奶奶,以后开心都见不到了。”
小家伙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周衍把她抱在怀里,什么都没说,因为这个时候,任何话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晚点的时候,估摸着孩子差不多睡了,姜且鼓起勇气给周衍打了一通电话。
响了很久他也没有接,不知道是不是看到备注故意晾着她。
正在姜且想要放弃的时候,嘟的一声,通了。
“姜小姐,大晚上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