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谁都没想到周衍竟然这么毫不留情,当众让自己的好兄弟下不来台。
惊讶的叫人瞠目结舌。
姜且也真切的感受到了周衍的敌意,他似乎很不喜欢自己。
见林淮出言正要维护,姜且直接先发制人。
“你忘记外婆的话了吗?”
林淮一愣,“阿衍没事,他”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姜且温声打断,“不过既然人都到全了,就开始吧,十点前我要回家的。”
这话里的拒绝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
如果他坚持下去,肯定会让氛围变的更尴尬。
林淮狐疑的睨了周衍一眼,这家伙性子的确高傲,但很少无缘无故就甩脸子,又是谁得罪他了?
“入座吧。”
他无奈的把人邀请进来,旋即带着姜且去了主座。
考虑到她不能喝酒,林淮提前准备好了饮料。
一顿饭吃下来,姜且还是满脸涨红。
他初次带女朋友见朋友,一个个都不停的起哄。姜且脸皮薄,哪里受得了。
看着她拘谨的模样,林淮赶紧挺身而出,将八卦的友人们‘教育’了一顿,给姜且解围。
“我去趟洗手间。”
姜且趁乱逃脱,来到走廊喘口气。有时候热情过度,也是一种负担。
但下一秒,忽然感觉到有人在特别关注自己。
她一抬头,对上那人的视线,只觉得是冤家路窄。
姜且停顿两秒,若无其事的别过头,正打算走开,男人大约是发现了她的意图,不轻不重的开了口。
“站住。”
俨然是命令的口气。
就算是没和周衍接触过,但是周家的‘威名’,姜且却是常听外公提起。
在A市都是数一数二。
这种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如此目中无人,也不算奇怪。
毕竟生来就含着金汤匙,也不懂什么人间疾苦。
更不懂得……尊重人。
“你是在叫我吗?”
姜且停住了脚步,因为,她十分好奇,他们素未谋面,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
“不然,我在叫鬼?”
他依旧倚在对面的墙壁,颀长的身姿高大伟岸,光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压迫感。
姜且不是没有注意他半路就出去了,还以为他走了,却没想到竟然还在。
不过这都将近一个小时了,该不会待在这里,就是为了堵她吧?
“不知周先生有何贵干?”十九岁的她学着大人的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圆滑一些。
男人目光锁定在她脸上,“你这是明知故问。”
姜且露出一抹淡笑,“我怕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接近林淮,到底有什么目的?”他索性不打哑谜了,直接质问。
接近?姜且蹙眉,“你这是喝了多少?”
他面不改色,“我没功夫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功夫跟你讨论这件子虚乌有的事。”姜且正面回应道,“我们认识十年了,我是什么人他最清楚,倒是周先生,凭空往我身上泼这盆脏水,到底是什么意思?”
年纪不大,但姜且说话却是很有劲,“难道你是见不得他好吗?”
话音落下,原本就寂静的长廊顿时变的鸦雀无声,有种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感觉。
男人眯眸,不善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姜且不躲不闪。
“如果你对我有意见,大可以去林淮面前说,犯不着在这儿吓唬我。我与你无冤无仇,原本以为他的朋友脾气秉性会和他相投,却不料竟是我高看你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姜且才不管他什么心情,原本被林淮表白,她很欣喜,但面前这个人,却成功凭借一己之力,毁了她的好心情。
“怎么,周先生不让人说实话吗?”
外公的宠溺,叫姜且骨子里其实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劲。
像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却莫名叫人眼前一亮。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要是敢欺骗他感情,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这句话呢?”姜且淡定接过话茬,“如果是以朋友的身份,说难听点,周先生有点多管闲事了。我们不过是谈场恋爱,即便将来有一天分手了,也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事。就算是亲生父母,也没资格指责我。”
周衍紧了下后槽牙,一副‘我果然没有看错’的模样,“你还真是巧言令色。”
姜且掷地有声,“周先生又错了,我是在纠正你的错误。是你把别人想的太不堪了,果然心思肮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肮脏的。”
即便价值几个亿的谈判桌上,也从没有人敢用这样的口气指责他,但面前这张即便化了妆也遮盖不住稚嫩的脸蛋,却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他骂了狗血淋头。
许多年后周衍在教育做错事的女儿时,小家伙也是这样‘蛮横’。
掐着小腰,撅着小嘴,和此刻的姜且一样,把他气的半死。
“你敢说对林淮的家世一点想法都没有?”他的脸是控制不住的阴沉。
“我又不是医学生,不需要利用他这条人脉找工作,至于我家里人,身体也都好的很,最重要的是,内心很健康,不需要他帮忙走捷径,谢谢你多此一举的关心。”
说到后面,口气已经很不好了。
但即便她没有,却也不能代表姜父没有。
攀上了林家的高枝,姜父必定求之不得。
就在场面一度进入白热化的时候,包厢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下一秒,林淮猝不及防的对上了正在交锋的两人。
“发生什么事了?”他在姜且脸上找到了一丝不对劲。
姜父那几巴掌已经在姜且脸上找不出任何一丝痕迹了。
姜且深吸一口气,不想让负面情绪影响到心上人,挤出一抹笑说,“太晚了,我要回去了,帮我跟你的朋友说声抱歉,下次我做东,让他们尝尝地道的凌市菜。”
“那…我送你吧。”
林淮肉眼可见的紧张。
林大医生救死扶伤是一把好手,但论追起女孩来,却是个榆木疙瘩。
否则也不会都二十三了才脱单。
“不用了,你刚才喝了不少酒,早点回家休息吧。别让阿姨担心。”
周衍就在不远处望着她俩,这叫姜且一点跟林淮约会的心思都产生不出来。
她不留丝毫余地就大步走了,等送完人回来,就看到周衍还立在原地。
盯着墙角的一隅默不吭声把玩着手上的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兄弟,你到底什么情况?”
终于,在没有第三人的情况下,林淮忍不住对他今天异常的所作所为,翻起旧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