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姜且所在的房间时,余承跟在周衍身边,拿着房卡的手,不由得有些瑟瑟发抖,迟迟都不敢开门。
“周总,要不先给姜小姐打个电话吧,万一是一场乌龙呢?”
他提议,就怕是场误会,这样贸然闯进去,只会让他们原本就误会重重的关系,变的更加如履薄冰。
周衍沉默几秒,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应允。
余承忙不迭掏出手机给姜且致电。
却不料根本没有打通的机会,姜且的电话关机了。
若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把电话关机?
听到女音播报的瞬间,周衍毫不犹豫,直接就刷了房卡推开门。
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却还是被房间里的场景冲击到。
就见衣服散落了一地,有男士的衬衫,女士的裙外套,杂乱不堪的掉在地上。
而屋内的一男一女,均在床上。
男人赤/裸着上半身,姜且迷迷瞪瞪推搡着他,奈何力气不占优势,半晌都没能成功。
眼瞧着男人的唇瓣就要挨上去,余承吃惊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赶紧一个箭步窜上前去,把蒋聿从姜且身上拉开。
顺带给了他一拳。
后者没想到会有人闯进来,倒在地上的那一刻都是懵的。
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俩。
“谁让你们进来的?”
周衍没说话,视线一眨不眨落在不远处的姜且身上。
周身都在无形之中散发着戾气。
女人吃力的喘着气,身上都是汗,显然也有些惊魂未定,不过衣衫完好,显然是来的及时,一切都没有到木已成舟的地步。
“蒋组长,”余承一字一顿提醒,“你这是在犯罪知道吗?”
蒋聿摸了把被揍疼的颧骨,脸色不大好的从地上起来。
“你用不着吓唬我,若论法律,你们私闯进门,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应该感谢我们才对,”余承纠正,“不然再晚一步,这家酒店就会因为蒋组长的一念之差受到重大牵连。”
“你们算哪根葱?”蒋聿套着衣服,鼻腔溢出一声不屑的轻笑,“我和我女朋友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轮得到你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这虽然是在怼余承,但他的目光却实打实在看周衍,挑衅的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
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即便气氛,嫉妒的吐血,他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余承没有逞一时口舌之快,只把视线落到周衍身上,等着他吩咐。
只要他一声令下,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上前,叫蒋聿知道什么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自愿的?”
然而男人却第一时间朝姜且询问原由。
姜且外面应该是有件小外搭,此刻只剩下一件吊带,虽然遮的严严实实,但和男人共处一室,委实要多不合时宜就有多不合时宜。
她脑袋晕晕乎乎,闻言看了眼蒋聿。
后者咬牙,与她对视一秒过后,闪躲的看向了其他地方。
一时之间,一屋子人都在等她做出回应。
一旦她否认了,那便是人证物证俱在,蒋聿即便说破大天都没用。
就见姜且沉思数秒,不答反问,“周总是在以什么身份质问我?”
男人气极反笑,不躲不闪迎上她的目光,“你说我是什么身份?”
姜且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如果上下级的话,周总对我的私生活,干涉的有点过当了。”
“姜且,”他喊她名字,“你知不知道我要是不出现,会发生什么?”
“姓周的,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蒋聿急了,“我和姜儿之间的事,你一个外人,没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你给我出去!”
对于他的叫嚣周衍像是没听见,只目不转睛看着姜且,明显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姜且说,“我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所以你是自愿的?”读懂她言外之意,男人剑眉猛的拧了起来。
姜且看着他,虽然没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周衍怒火中烧的同时,却又满心无力。
“我一直以为你是在赌气。”
“都是成年人了,谁会用自己的终身大事赌气?”
姜且哼笑,“我很感谢周总的在意,但是我们既然结束了,就别再搞藕断丝连那一套,从此以后,我们还是桥归桥,路归路吧。”
看到姜且对周衍是这种态度,蒋聿不着痕迹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只要在周衍面前,两人统一战线,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你确定想好了?”周衍像是最后的询问。
姜且不假思索,“当然。”
“我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你到底还要让我怎样?”
“既然你选了你母亲,我们走到这一步你早就应该想到,不是我狠心,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再有,我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
“姜小姐,话不能这么说,”余承忍不住站出来为姜且抱屈,“夫人生病,不是周总可以左右的了的事,即便送回去,按照规定,监狱那边也是不会收的。”
“既然左右不了别人,那就只能管好自己,我不想跟你们周家再有任何牵扯,我想我已经表述的很清楚了吧?”
话音落下,偌大的套房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过了良久,周衍像是终于失望透顶,一字一顿盯着姜且的脸说,“从此以后,我会如你所愿。”
他走了,门板被大力摔上,震的桌子上的水杯都在抖。
水花四溅,淌的桌子到处都是。
姜且一言不发,捡起地上的衣服套了上去,一颗一颗系好扣子。
她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对,蒋聿心里也没底,与其沉默不语,倒不如打他一顿出出气。
“姜儿,”他喉咙滚动一圈,慢慢挪到她面前,“我错了,要打要骂都随你,我也是在庙会上多喝了几杯米酒,一时糊涂才办错了事,你千万别记恨我……”
姜且呆滞的目光微转,盯着他看了几秒,什么都没说,只是一把抄起水杯,如数泼到了蒋聿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