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珠泪湿罗衣
姜雪蕙说:“朝堂的事,殿下说的越多,越让圣上心头不快。不如就以朋友的身份,好好宽慰燕临。您先安抚他,再同他一块商量怎么做。”
因要见燕临先不能让太后知晓,沈芷衣便遣开了所有宫女,她俩在沈芷衣的寝殿秘密相商。沈芷衣向她讨教怎么安抚。
姜雪蕙道:“我们是女子,自然要用柔情去打动他啊。燕临周围都是爷们,粗枝大叶,肯定安抚不到位。
像燕临这种,本身就能力出众,他会更关注情绪价值。当然殿下的真心相待是大前提。
平日要像猫一样,嘘寒问暖,嘴巴甜,会撒娇,花他的钱让他付出。
偶尔作一下,让他在意,一旦他上心了,日后就好办了。”
沈芷衣听了感觉好深奥,不耻下问:“具体怎么操作?”
“您看他们打完马球,高兴或沮丧,都会互相拥抱,甚至抱起来往上抛一下。说明这举动能互相传达内心的情感。
抛这个难度太高了,我们做不来。他伤心失意的时候,你就抱抱他,哄哄他吧。抱也要有技巧。”
姜雪蕙边说边模仿妖后姜雪宁上回抱张遮的姿势:“他个头高,你要踮起脚搂着他的脖子。
说话的时候,要靠近他的耳朵,压低一点,像含着糖一般,娇柔些,用这声音多说些好听和关心燕临的话。
不说话的时候,就专注地望着他的眼睛,直勾勾的,就好像看见你爱吃的菜一样看着。
如果............咳咳...........你怕摔跤或觉得累,身体就向前靠着他。”
说到后面这句,姜雪蕙都有些脸红了。她好像灌输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来自后世,也没这么操作过。只是知晓妖后姜雪宁对异性的手段了得,觉得让公主学着点没错,或能坑住燕临这只傻狍子。
沈芷衣虽然聪慧,对男女之事却一窍不通,居然觉得蕙蕙的话挺有道理。
只是后面那句她觉得不妥,但见姜雪蕙脸红了,她觉得蕙蕙端方持重,也不至于胡诌吧。
于是沈芷衣立即同姜雪蕙深入探讨了一番,模拟约会的场景和动作。
姜雪蕙回府就送来一套罩纱的留仙裙和海棠绒花亮珠发饰,一盏白纱大灯笼和一瓶气味诱人的香露给公主。
月下美人提灯,照在霜白带白纱的衣裙上会有种朦胧的意境,让人少些距离感。
她提醒沈芷衣不要戴步摇,免得戳到燕临的脖子。
到那先提灯迎风而立,能显得飘逸轻盈。等见到了人,灯要放在两人旁边,创造朦胧的意境。
沈芷衣如好学生般,一丝不苟地执行了。她为了效果,硬撑着没穿披风。但燕临来的晚,她都有些冻僵了,
于是公主抱住燕临的时候,感觉到温暖,就本能他靠的愈发紧密。
燕临感觉到她身体冰凉,没想太多,回抱住她,还用身上的披风裹着她。
他抱着抱着,突然僵硬了。这动作太亲密了,沈芷衣柔弱无骨的身体靠着他,连胸都贴住他的胸膛。
他察觉男女有别,皱眉想推开她,可她冷的发抖,着实可怜,燕临下不去手。
沈芷衣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赶紧在燕临耳边说些关心的话。
漫天星空下,沈芷衣冷到发抖的声音轻颤着,娇滴滴地诉说了她对燕临的担心与挂念。
她来之前,偷听到皇兄似乎有将燕家抄家灭族的打算,说着说着竟把自己说哭了。
她望着燕临吧嗒吧嗒地掉眼泪,双眸浸着水,哀伤的凝视着他,想着这俊朗英武的少年接下来的命运,哭声更加凄凉。
她哭的这么伤心,燕临更加没法推开她了。还得耐心哄着她。
他怕她站的累,干脆抱起她。他常来这庙,同看门的沙弥说一声,就进到白果寺给香客留宿的偏殿里。
燕临将沈芷衣放下,打扫一下软榻,把披风铺上去,里头朝外。才让她坐上去。
他掏出手帕给她擦眼泪。又去点着炉子,给她烧了一壶茶。等沈芷衣喝了茶,暖和些,才温柔地问她今天怎么了。
沈芷衣未曾听过燕临柔声细语对她说话,他还处处体贴,让她挨着他坐,温柔地哄着她。这是她曾盼望而不敢要求的心愿。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在沈芷衣心里,它让内心掩藏许久的念头疯狂上扬,她越想越觉得可行。
她望着同她面对面的燕临,鼓起平生的勇气,捧起他的脸,用力吻住他的嘴。
沈芷衣不懂任何技巧,就贴上去已经用了她十足的勇气了。
燕临惊呆了,事情怎么进展到这程度,他和沈芷衣从小长大,从来谈话都隔着一臂的距离。
他敬重她,同她保持君子之交。从来没将她往其他位置去想。沈芷衣也是如此。
今天她是中邪了吗?为什么突然就这样对他。
燕临感到沈芷衣的眼泪都流到他的脸上,心里更是迷惑:“为什么会这样?我在哪里?我和沈芷衣是什么情况?”
等两人都有些缓不过气,就自觉分开了。燕临望着面前红着脸的沈芷衣,一时无语。
而她那双大眼睛被水洗过,显得清灵无辜。仿佛非礼他的人不是她。这双眼睛让燕临又想起林间的小鹿。
他端详着沈芷衣的脸,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她。
当初那娇憨傲气,性情古怪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一位美丽的女子。她的眼里全是他缩小的模样。
沈芷衣顾不上害羞了,急急地说:“燕临,我们成亲吧。你今天就要了我,等我们有了夫妻之实,我求皇兄让你做我的驸马。”
燕临被她这语出惊人的话震的灵魂出窍,更是迷糊:为什么沈芷衣要这么做?
她性格再古怪,从来恪守礼仪,笑不露齿,她要求去旁听经筵日讲,就是她为数不多的出格的举动了。
沈芷衣焦急的望着燕临,见他还不在状况的模样。她把心一横,咬着唇,将外袍一扯,露出霜白绣着粉色海棠花的抹胸。
娇艳的海棠花衬得少女鼓鼓的胸脯白的惊人,中间的凹线若隐若现。燕临愣住了,本能地盯着不动。
沈芷衣一不做二不休,她把燕临的衣襟大力扯开,搂住燕临的脖子,亲吻着他的脸颊,哀伤地望着他说:“燕临,我们做夫妻好不好?”
沈芷衣身上的香味甚是歹毒,第一层是少女清淡的芳香,第二层是浓重点的馨香,第三层是勾人的甜香。让人闻到不禁会沉浸其中。
等鼻腔都充斥着沈芷衣身上的芳香,燕临这才醒悟过来,沈芷衣是来真的,她真的豁出去了。
他急了,赶紧将沈芷衣外袍给她拉上。又把自己的衣襟扣上,连声说:“公主,不可以。”
沈芷衣泪如雨下:“我不想你出事。我说服不了母后和皇兄,唯一能做的只有这个了。”
燕临明白了,沈芷衣定是听了什么风声,今日才会如此失态。
她明知燕家将要落魄,还不顾名节来帮自己。正如姜雪蕙说的,她是个重情义的女孩。
燕临心里感动,觉得更不能亵渎她。
他说:“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公主,莫要为臣牺牲这么大。你值得更好的人。臣不值得。”
沈芷衣哭着说:“可他们都不是你。我想你好好的,像从前那样同我在宫里说笑不好吗?
你喜欢宁宁,我会支持你。宁宁只当你是朋友。那你就不要喜欢她了。以后有我在,我来护着你好不好?”
燕临感受到她话里的情意,内心震撼。他竟不知沈芷衣对他如此情深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