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长灯一日明
今日张遮休沐,参观完谢危的新宅,他问姜雪宁下午想去哪里玩。
姜雪宁道:“遮郎,你看天色灰暗,下午可能会下雨。
新宅的东西都置办齐了。正巧我们都吃过午膳,那我们去新宅午休吧。
我们卧房旁的小书房种好了竹子和芭蕉,下午若是下雨,我们可以看看在室内观雨的效果如何。”
姜雪宁的口气故作平淡,她说这话时,眸光闪动。
她等这机会好久了,新宅没有人,想来她要亲近张遮,这回他不会拒绝吧。
为了防止张遮推拒,她在自己闺房试过点香,就感到人兴奋些,其他倒还好。
张遮同姜雪宁两情相悦,他心里何尝不想亲近她呢?不过是为了她名声考虑,他才苦苦忍耐。
况且姜雪宁品貌出色,却不慕富贵荣华,拒绝世家高门的求娶,一心一意同他过寻常日子。
张遮的心总因她而软的一塌糊涂,若非太过分,平日他都会顺着她,满足她的要求。
如今听她娇声细气同他商量,张遮同意了。他想着只要自己克制,同她和衣而卧就好。
两人手牵手来到新宅,逛了一遍后,就去了主卧。
里头已经放置了黄花梨木拔步床,里外都安上红色的喜鹊登枝双层纱帐。
床上大红的床褥,薄被,枕头一应俱全。软榻,圆桌,椅子,脸盆架子都摆在其中。
张遮奇道:“我以为就放置了家具,怎么房内的物事都安好了?”
他想着午休就在软榻上凑合,没想到卧房布置的如此周到,就像随时要入住一般。
姜雪宁有些吃惊,她猜测道:“是不是母亲要提前看看效果,她在姐夫那布置好了,索性将我们这也先备好。”
张遮觉得有可能。姜雪宁笑道:“既然都备好了,就在床上休息吧。正好试试床褥和枕头合不合适。”
她同张遮咬耳朵:“明年开春我会上新的床褥被子一套,这套先用着。
我们可以常来这里小憩。只要大门锁好,就不怕被人瞧见啦。”
张遮耳朵微微发红,他没忍心拒绝她,只让姜雪宁等他,他去水井打水,用茶炉烧了一壶水。
姜雪宁将香炉找出来,点了一支香,再插进香炉。她这回还带上了三支月季,将它们放在床头柜子。
过会,她觉得味道太淡,没啥感觉。于是将窗子掩上,就留个缝隙透风。
她又将香炉移到床脚。床脚连着一个床尾柜子,柜子旁一个镂花木板格开一个小空间,里头放了尿盆。
外面的纱帐落在床尾柜子相连的拱门外,宽大的拔步床像一间遮风挡雨的小屋。
姜雪宁脱鞋除袜上床,因就她同张遮两人,她没有放下里头的纱帐。
她脱去嫩绿色的外袍,露出薄薄的浅绿罗衫罩着同色的梅花抹胸。
她见床头和床尾刻着山水风景,靠墙的床板刻了四季花卉和喜鹊祥云。
三面的床沿都特别宽,还裹上了红色金线刺绣花卉软垫。
姜雪宁一打量就知道这设计的妙处,她想起将来同张遮婚后的日子,心驰神往。
她在靠里头枕头下看到白色的元帕,不禁心里有些嘀咕。母亲准备的太齐全了吧。
她玩心一起,就将它展开铺在床褥下。
她觉得香味若有若无,干脆将怀中的两支香都点燃,插在香炉上。
等味道浓郁些,她才满意地卸去头上的钗环,和身上的首饰。
等张遮端着茶杯进来拔步床内,就见姜雪宁拔去最后一支钗,长发披散在她的身上,显得她的身影婀娜多姿。
姜雪宁对张遮甜甜一笑,她不接茶杯,就着他的手将水一饮而尽。
张遮觉得她今日不着钗环,长发垂腰的模样,不知怎得比平日还多三分妩媚明丽。让他的心错跳了几下。
姜雪宁嗲嗲地挽着他的胳膊要午休,张遮依着她。取下玉冠,脱去外袍。和衣卧在外侧。
姜雪宁盖着薄被,搂住他的腰,侧靠着他的身侧闭上眼睛。张遮的手规矩地放在两侧,平躺着闭上眼睛。
两人睡了才一盏茶的功夫,突然张遮咳嗽了几声,一股脑地坐了起来。
他的举动让姜雪宁也惊醒了。她见张遮面色发红,额头带汗。她有些担心,拿起汗巾给他擦汗。
她闻见香的香味已弥漫了整个拔步床,便下床勾起纱帐。将窗子推开一点。
她倒了杯水给张遮,柔声问:“遮郎,怎么醒了,可是做了噩梦?”
张遮喝完水,双眼变得水汪汪,眉梢含着春情,他用袖子擦汗,迷糊道:“不知怎得觉得好热。”
姜雪宁羞道:“那便脱去衣裳,透透气吧。”
张遮听话地让她帮忙脱去了衣裳,可里头的亵衣他不肯脱。道:“我喝点水就好。”
姜雪宁没有勉强他。忽闻外头春雷阵阵,她顺着窗外看去,天上的乌云层层叠叠,天很快就要黑下来。
她赶紧关上窗户,点了房间的灯架上的六支红烛。
她回到床上,将自己的罗衫脱了下来,只着抹胸。
她柔声道:“我身子发凉,你要不要抱着我,降降温。”
张遮意识有些昏,闻言就听话地抱住她。
过会,他大口地喘气,喃喃道:“不对,我不该抱着你。雪宁,你应该离我远点。”
姜雪宁感到他的手在自己光洁的背部流连,她羞道:“你说的话同你的动作都不一致?我该听哪个好呢?”
张遮咬着唇,双手放在她的肩膀,努力想推开她。这一推之下,他才意识到她身上只着抹胸。
姜雪宁见他脸色潮红,有些吃惊,莫非是她的香点太多了。她又弯下腰去灭了床尾的三支香。
她弯腰时,雪白的背部和柔美的上身曲线在情郎面前一览无余。
张遮手都抖了,他咬牙克制,双手交握。他颤声道:“雪宁,你赶紧回家去。”
姜雪宁娇嗔道:“外头要下大雨,没有伞我怎么回去。”
两人说话间,一道闪电劈开了全黑的天空,接着倾盆大雨铺天盖地。
房间的光只剩方才姜雪宁点的红烛。在昏黄的光芒下,她的一颦一笑充满着诱惑。
张遮仿佛置身于新婚之夜,他望着外面的红烛,朝思慕想的心上人在红帐望着他甜笑。
他再忍不住,将她推倒在红色床褥上。
姜雪宁这才觉得不对劲,为何他反应如此剧烈。她不由问他:“你最近吃过什么?”
张遮的头埋在她的颈窝,打起精神想转移注意力,他道:“最近案子多,我和同僚连着几晚在宫中当值。
陈瀛请吃了几天羊鞭羊杂汤。昨日有东北的同僚每人送了一瓶家乡虎鞭酒,我方才送去岳父那。
你们离席后,他打开了品尝,我同姐夫都陪着喝了一小杯。”
姜雪宁听完就懵了,她用手探一下他的下身,登时想抽自己一巴掌。
怎么就那么巧,张遮吃的东西加上她点的迷香,他哪怕是圣人都顶不住。
她该怎么办,外头大雨,找大夫都来不及。张遮这样子不处理,难保会留下后遗症。
妖后心心念念了许久的肥肉到嘴,可她不敢张口,吃还不吃,这是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