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雁栖看着面前跟垃圾场差不多的住所，表情有些微妙的怀疑。

　　“你说的地方就是这里？”确定这里真的安全？

　　“对啊，就是这里。”郁甄点头，给了薄雁栖一个肯定的回答。

　　薄雁栖嘴角一抽，这个地方总觉得很不安全。

　　倒不是说容易被那些人发现，而是总觉得随时会被当成垃圾销毁。

　　郁甄没注意薄雁栖的反应，她看着雁栖阿婆的家，心里有些感慨。

　　“当时如果不是阿婆帮了一把，我跟黎桉恐怕已经被那些人带走了。”

　　郁甄说完，快步走向眼前破败的房子。

　　并不是只有“家”才叫避风港，能遮挡风雨的地方，都是避风港。

　　哪怕那地方只是一个垃圾站。

　　“阿婆！”郁甄冲着屋内喊了一声，却没有回应。

　　郁甄又喊了几声，依旧没得到回应，心里“咯噔”一下，萌生出某种不太好的预感。

　　“阿婆？你在不在？”

　　薄雁栖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快步跟在郁甄身后进入屋内。

　　房间内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断了一条腿的桌上放着叠在一起的碗筷和茶杯，还有一盆罩在纱网之下的咸菜。

　　“看上去不在家。”薄雁栖说道。

　　郁甄眉头紧锁，“我有些担心，阿婆不会出事吧？”

　　薄雁栖看了一眼旁边的矮桌，上面摆放着贡品和三只点燃的香。

　　“应该没有，那上面的贡品是新鲜的，香也才燃了一半。应该是刚出去没多久。”薄雁栖道，

　　郁甄注意到了这一点。

　　她跟黎桉躲在这里的那天，她也见过阿婆在那张桌子上摆着贡品和香炉。

　　她当时好奇问过阿婆，是不是在祭拜什么神？

　　阿婆摇摇头，没说话。

　　郁甄见她似乎不想多说，就没再继续追问。

　　眼下看到这个供台，竟然让郁甄松了一口气。

　　香还燃着，至少证明阿婆不久前还在家里。

　　“我让人去附近找找，应该没走多远。”薄雁栖说着，让自己带来的人去找人。

　　“你们把东西给了那个阿婆？”薄雁栖看向郁甄问道。

　　郁甄摇头，“没有，我才在这附近，但是阿婆并不知道。”

　　她很清楚一个道理，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危险。

　　她如果真的把东西给了阿婆，说不定真的会给阿婆带来不幸。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把东西交给阿婆保管。

　　当然，也考虑到阿婆年纪大了，记性可能不太好，到时候自己弄丢了都不知道。

　　“你把东西藏在了哪里？”薄雁栖问。

　　“跟我来。”

　　郁甄带着薄雁栖来到阿婆家后面，那里是一片荒地，不远处有一片高高堆起的垃圾山。

　　现在天气还不热，所以味道不算很大，靠近了一些才会让人忍不住捂住口鼻。

　　可想而知天热起来，这周围会有多难闻。

　　而阿婆就住在这样的地方，郁甄都不知道天热的时候，阿婆是怎么在这里熬过来的？

　　薄雁栖看着眼前的垃圾山，对郁甄是真的服气。

　　“你别告诉我，你把东西藏在了垃圾堆里？”

　　郁甄点头又摇头。

　　“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薄雁栖问道。

　　“在垃圾堆附近，但不在垃圾堆里。”郁甄解释道，“这垃圾堆十天半个月的才清理一次，这期间不知道谁什么时候就来翻一翻，万一被人捡走了怎么办？”

　　“所以我在垃圾堆附找了个地方，挖了个坑，把东西埋在里面。”

　　郁甄一边说，一边低头在地上找标记。

　　终于在一处乱石堆附近，发现了自己留下的记号。

　　“找到了！”说完就蹲下身体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开始挖。

　　薄雁栖走过去低头看着她挖，挖了好一会儿，才从里面挖出个防水袋。

　　“就是这个！”郁甄把文件袋从土里挖出来，拍了拍举到薄雁栖的眼前。

　　薄雁栖看着文件袋，眼神瞬间变得幽深，接过去直接当场打开。

　　只是看了两页，薄雁栖的表情就严肃起来。

　　“上面写了什么？”郁甄见薄雁栖脸色不对，好奇地问道。

　　薄雁栖看了她一眼，“你没看过？”

　　“没有。”郁甄摇头，“我倒是想看，黎桉那小子盯的太紧了，根本不让碰。我说这是黎桉亲手埋进来的你信吗？”

　　看着郁甄诚恳的眼神，薄雁栖还真很难不信。

　　见薄雁栖不说话，郁甄明白他是信了自己的话。

　　“看来你也很了解你这个弟弟的脾性，确实很犟对吧？”

　　薄雁栖依旧没说话，把文件放回文件袋里，转身往回走。

　　“走吧，找阿婆的人应该回来了。”

　　郁甄一听，立马跟上去。

　　“所以文件里到底写了什么？我看你表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你不是去调查蒋志杰吗？调查到什么？”薄雁栖反问道。

　　郁甄见他肯说，撇撇嘴，回答道：“这不是刚准备去圣安精神病院查更多的线索，就遇到黎桉出事吗？不然你以为我怎么那么巧刚好救下他？”

　　薄雁栖：“……谢了。”

　　“就一句谢了？”

　　“你救了黎桉一命，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尽力帮。”

　　“唔……行吧。”

　　……

　　郁甄跟薄雁栖回到阿婆家，果然看到寻找阿婆的人已经回来。

　　郁甄立刻问道：“阿婆呢？”

　　那人一脸为难地回答道：“没……没找到。”

　　“没找到？！”郁甄惊呼道，“怎么会没找到？”

　　“抱歉郁小姐，真的不是我们没有好好找，我们把周边都找了一遍，没有您口中的那个阿婆的踪迹。”

　　旁边去另一个区域找人的人也说：“我还去了人流多的地方，问了周边的人，都说没看到什么阿婆。”

　　郁甄闻言，眉头紧锁。

　　怎么可能会找不到？

　　阿婆的年纪那么大了，离开的时间也不久，怎么会找不到人呢？

　　难不成突然之间就人间蒸发了？

　　“你先别急，我会让人继续找，我们先回去。”薄雁栖说道，“阿肆一个人在医院，我不放心。”

　　郁甄有些不甘心，但听到薄雁栖说祁肆一个人在医院，只好作罢。

　　“只能这样了，走吧，先回去。”

　　离开的时候，郁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老房子，眼底含着担忧。

　　希望薄雁栖的人能够找到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