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等不得
“这如何使得。”陆暄仪忙摆手要辞,钟嬷嬷又笑道:“六公主是娘娘所生的嫡公主,千尊万贵,自然是担得的。这枚平安金锁是太后吩咐内务司上月特意打造的,打造的匠人还是专门从江南挑的呢,可见太后对娘娘对六公主的疼爱呢。”
“还劳烦嬷嬷向母后道谢,等我坐完月子再去亲自向母后谢恩。”陆暄仪笑地无可挑剔。
钟嬷嬷又代太后关怀了一会儿,也回去了。
余下的赏赐也是寻常那些,衣料,首饰等等,还有一些补品,两枚老参。
用了早膳,吕院使也过来给陆暄仪把脉,只说是气血虚弱,其他的都正常。当然气血虚弱也是正常的,月子里好好调养不可免,坐完月子还要不要补养也不急着下定论,坐完再说,总之是没有大问题的。
吕院使看完陆暄仪,又和儿科的一位方太医看了看六公主的情况,也是正常。
陛下和太后都赏过,陆暄仪自然也是要赏的,昨天她睡着自然是没有赏的。不过该要做的准备不能省,流影和宋嬷嬷大致合计了一回,拟了好几张单子,在陆暄仪用完早膳后递给陆暄仪看。
陆暄仪慢慢看过,指了几处要修改的地方外,也就由流影和宋嬷嬷做主,又把凤仪宫上下赏了一遍,这次的赏赐有好些是用的陆暄仪的私库。另外,内务司宫正司和六尚等处,甚至连花房,陆暄仪也没有漏掉,只要是皇宫里的人,就不许被遗漏。
陆暄仪又吩咐了流影,再给苏太妃和十一王爷那处送些东西过去,下月初六是十一王爷大婚,陆暄仪坐着月子自然是不能亲自出席了,但礼可不能少。另外,也还要把态度摆出来,哪里短了缺了哪里不满意了都要说,无论如何都不能委屈了十一王的婚事。
十一王是要在圣都的王府中大婚,按着惯例待大婚的第二年或者几个月后,得了圣旨后再携家带口地启程前往封地,与其他众多藩王一样,除了年节外,就是不得旨意不得入圣都了。
惦记着陆暄仪和小女儿,赵昀的心是一早就飞进了凤仪宫,不过昨天取消了朝会,今天是不能再取消了,不过刚坐下就交代了,只捡最重要的事情上奏。底下的臣子们心领神会,也还真的就捡了几样最重要的事情上奏了,不过半个时辰,就散了朝会。
换了身衣裳,赵昀就直奔凤仪宫了。
躺着坐月子的陆暄仪就很无趣了,确实是无趣,除了用膳的时候坐起来外,其余的时候都躺着,虽然已经是在平时睡觉的床上躺着了,可其他的事情都做不了。看书什么的都不能。
这才是坐月子的第一天罢,第二天也行,可就是太无趣了。
白氏陪着,又把府中的家长里短跟陆暄仪说了好多,明日洗三祖母是不会来的,可要是办满月是肯定要来的,父亲兄嫂都会来。还有幼弟,庶出的几个弟妹。这些都是陆暄仪这一辈的。
父亲那一辈的,还有三个叔叔,四个出嫁的姑姑家里的事,白氏也对陆暄仪说了些。三个叔叔自然是在国公府中住着,四个姑姑则是除排行第三的姑姑嫁去了秦地外,另三个姑姑也都是嫁在了圣都本地。
三姑姑远嫁去秦地的时候,陆暄仪还不到十岁,也没什么印象。听母亲说,这个姑姑之前生了两个女儿,重阳节刚过得了信说是终于生了儿子,算是安慰了祖母的牵挂。有了儿子才算是真正在夫家站稳了脚,挺直了腰板。
跟赵昀前后脚来的,是陆融送去宫来的一封信,询问了陆暄仪和六公主的情况,还说要陆暄仪好好保重身体,等陆暄仪出了月子,再找机会来给皇后请安。
字写地很好,赏心悦目,但陆暄仪看完也并没有其他的话,叫人给陆融带话,安心在翰林院读书,到了合适的时候自然会叫来请安。
来送信的内监得了赏躬身出去了椒房殿,正好就看见赵昀迈着步子进来。
众人行了礼也就告退了。
“今日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赵昀柔声问道。
陆暄仪坐月子期间,头几天吕院使是要每天来报道的,大概半月后就是两三日来一次了,不管什么时候来,吕院使都是要跟赵昀汇报的。可是吕院使汇报是吕院使的份内工作,赵昀并不会因为听了份内工作,而不亲眼看亲耳听。
这既是像他登基亲政后的例行公事,又是他对陆暄仪看重和动心的体现。还真没法公私分明,于国家于大宸来说是公,于他赵昀自己而言,是私。
“母后送了平安玉扣和平安金锁,”陆暄仪笑道:“钟嬷嬷说平安玉扣是用陛下出生的时候先皇赐下的玉雕琢出来的。母后是真的心疼璟晔。”
“哦?”赵昀好奇地一笑:“给朕瞧瞧,母后还有这样压箱底的好东西。”
说是这么说,赵昀并没有想要立刻就看,因为他的视线还柔柔地粘在陆暄仪的脸上。
“宫里上下陛下都赏了,是不是还缺了璟晔的?”陆暄仪故意板起脸。
“敢情是拿了母后的赏做名头,再拐着弯儿要朕的?”赵昀摸了摸陆暄仪的脸。
“什么拐着弯儿,就是直来直去地要。”陆暄仪面部动作不改,还瞪了赵昀一眼。
“给璟晔的礼物朕也是两个月前就预备下了,不过中途出了些岔子,改了三五回,这两日应该就要到了,若是还不好还要再改。”
赵昀说地很平淡,脸上也是柔和的神情。陆暄仪不知道赵昀给璟晔准备了什么绝无仅有的礼物,但他一定是很用心地想很用心地吩咐。陆暄仪伸出手,握住了赵昀的手,灿然一笑。
有响亮的哭声传来,不是璟晔饿了要喂哺,就是便溺了要换,总归这孩子的哭声是真的大,冲着哭声,大约往后的脾气也不会小。
可脾气太大不是好事,得慢慢教慢慢改。
陆暄仪蹙眉:“这性子,怕一会儿都等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