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这首童谣在梵淑的嘴中,也不知哼唱了多少遍,只当她再次低下头时,发现怀中的天佑已经睡着了。
天佑小小的身躯蜷缩在娘亲怀中,又因为周边温度的不断下降,蜷缩着的天佑时不时的还会抽搐着。
梵淑摸着天佑冰冷的小手,心中不免有些心疼得感叹道。“不知今晚,天佑又要被冻醒几次了。”
梵淑抬着头环视四周,发现大多数的俘虏都已进入梦乡。虽然太阳只是刚落山没多久,但沙漠中早已黑漆漆一片。
但是对于俘虏们来说,这是一天中最佳的睡觉时间,没有白日的炙热,也没有深夜中的那般阴冷。
不过一觉睡到天亮那也是不现实的,通常大多数人都会被冻醒好几次。被冻醒的俘虏们,都会默契的为火堆加些柴火,然后一点点靠近着篝火火堆,吸取着火堆散发出的光热,驱散着身上的寒气,再紧挨着俘虏入眠。
梵淑轻轻唤着,坐在边上低头瞌睡的林叔。
“林叔。”
可能是走了一天的路,梵淑的轻声呼唤却是没能叫醒沉睡的林叔。
见状梵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林叔的身体,嘴中再次呼唤道。
“林叔。”
这一次林叔有了反应,林叔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脸朝着身体被戳的方向看去。
“主母梵淑怎么了?”
林叔想到了什么,将到嘴边的‘主母’二字咽了下去,换了声称呼问道。
梵淑看了眼怀中的天佑,对林叔小声说着。
“林叔,今后天佑就要托付给你了。”
梵淑说完,将怀中的天佑轻轻托起,然后慢慢地放在林叔怀中。
过程很慢,梵淑生怕惊醒了熟睡中的天佑。
林叔没有拒绝,反而伸手接过熟睡中的天佑。
林叔这么多年人的为人处世,对于黑衣士兵的淫恶,加上白日里天佑认爷爷,自己多多少少也猜到了梵淑的想法。
但是作为一介凡人,想到了又有什么用,又不能改变什么。林叔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照顾好天佑小少爷。
看着托孤的给自己的梵淑,林叔那仅存的睡意也瞬间消散,而后一脸凝重的说道。
“梵淑,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天佑小少爷的。”
林叔轻手轻脚地接过梵淑手中的天佑。不过刚入林叔怀中的天佑,似乎感受到了一丝丝异样,小小的脑袋微微晃动,身体也有些挣扎。
察觉到这一幕的林叔,赶忙轻手拍在天佑的背上。
可能是由于身体上的乏累,天佑也只是在林叔的怀中微微转动了方向,然后继续蜷缩着。
看着继续睡眠的天佑,梵淑那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梵淑对林叔点了点头,有些歉意的说着。
“林叔,以后天佑就麻烦你了。”
梵淑说罢,便缓缓背过身去,慢慢脱下穿了一路的鞋子。这一路走来,原本厚厚的鞋底也轻薄了许多。
梵淑将鞋子拿在手中左右翻看着,然后拔出插在头上的木簪。
头发没了木簪的束缚,瞬间那齐腰的长发如瀑布一样散落在梵淑那瘦弱的脊背上,那漆黑卷曲的发丝,在篝火的照耀下呈现出暗黄色。
梵淑将手中的木簪,用力地插在鞋缝中,配合着手腕微微用力,那偷偷被梵淑缝在鞋底里暗线,轻松被挑断。
当暗线被挑断,梵淑很容易地将鞋底一分为二。
当鞋底被扒开,一块环形红玉静静的躺在鞋底中间的凹槽中。
从红玉的外观上,着实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既看不出古朴,也不像其它玉器那般无瑕。如果非要说这块环形红玉有什么优点的话,那就只有圆润二字可以夸赞他了。
环形红玉有两色,一大多为鲜红色如鲜血一般,二为透明色却又微微泛黄。二者相互交织,其中又参杂着少量的红色斑点。
梵淑将红玉轻握在手中,感受着其微微冰凉,一时间思绪万千。
说起这块红玉的来历,梵淑打小便见到母亲佩戴在身上,后来又在自己大婚的时候,母亲亲手摘下送给了自己。
刚开始梵淑还以为这块红玉是个宝贝,可是经过多次的检测后,梵淑发现这就是一块极其普通的红玉而已。
所以后来这块红玉,在梵淑的心中更多的是一种牵挂,一种对父母本家的牵挂和相思。
回想如今梵淑微微叹息了声,然后穿起鞋子又将散落的头发重新盘起。
做完这些梵淑转过身来看着林叔,然后小声说道。
“林叔罗家遭难,梵淑今日又将年幼的天佑托付给林叔,等出了沙漠,到了地方,还要麻烦林叔对天佑费点心了。”
梵淑说完,便将手中的红玉朝林叔递了过去,继而接着说道。
“林叔这红玉乃是家母所给,今日梵淑便赠与林叔,等日后到了地方,林叔便将其变卖了,也能为林叔和天佑的生活带来点方便。”
林叔一听见这块红玉是梵淑母亲所给,便连忙推辞道。
“主梵淑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