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夜深了,早点回家吧。”酒楼掌柜用力摇醒趴在桌子上的沈荣,无奈的劝道。
沈荣支起脑袋,看了看掌柜的,喃喃道:“什么沈大人,不是沈大人喽,不是沈大人喽。”说罢,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走出酒楼。
小二来到掌柜身边,小声说道:“沈大人还没付钱呢。”
掌柜的摇摇头道:“放心,你别看他喝醉了,明天一定会把钱拿过来的,而且点了什么菜喝了多少酒,他一样不会差。”
小二道:“沈大人这么厉害?”
一声叹气后道:“少了个好官喽。”
沈荣双腿走出了S型,却一点也不耽误他找准回家的路,在墙边一阵呕吐后,仿佛清醒了许多,看着从黑暗中走出的一人,哈哈笑道:“你是朱有昌派来杀我的吧,来吧,来吧,你们把世间公道都杀光了就好了,来杀吧,来杀吧。”语气平缓,一脸从容。
“沈兄何出此言啊,我就一小农庄的庄主,哪有杀人的本事。”来人把灯笼点亮,显出了自己的身影,来人赫然是百闲庄庄主燕奔,那个大家最近热议的有仙缘的人,都在传他得了仙人的授艺,在修炼仙术呢。
沈荣自是见过燕奔的,哦了一声道:“原来是燕庄主啊,大晚上的,不好好修炼,来找我作甚。”
“来找沈兄喝喝洒谈谈公道。”指指客栈的方向又道:“三年藏的百花酒,整整一缸。”
“喝酒说公道,妙,妙啊,好,好,同去。”
万鸿镖局被栽赃后,公安寺的仵作沈荣一直为万鸿镖局开脱,拿着一大堆证据,找到谭四兴直述万鸿镖局无罪,并且咬死此事是境界极高的仙人所为,因而得罪了府衙上下,被杖责后开革出公安寺,如今整日买醉。
两人来到客栈的别院中,阎力摆上几盘下酒的小菜,打了几壶酒过后来,便独自去到院中打拳吐呐。
燕奔递给他一壶酒,也不倒上,说道:“自己倒自己喝,能喝多少就喝多少,想喝多少喝多少,我这管够。”
沈荣给自己倒上一杯,和燕奔碰了一下,一口而尽,吐了口气:“这样好,这样好。”又看看院子中的阎力,哈哈笑道:“这少年习武竟比美人跳舞还是要好看些,有趣,有趣。”
燕奔夹了块肉干入嘴,说道:“有啥好看的,就是仙人教的那些东西罢了。”
沈荣一惊,问道:“你把仙人所赠私相传授了?”
“即然赠予我,就是我的了,怎么用我说了算,仙人又没说不能传授他人,别人管不着。”
这番话一出,使得沈荣对他要刮目相看了,渐渐的收起了散漫心思,越发尊敬起来。
“燕庄主此番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不是说好了吗?喝酒说公道呀。”
“何为公道?”
燕奔放下杯子,认真的道:“你给我一我还你一,我给你一你还我一,即为公道。你我之间可是有大公道要做的。”
沈荣指指燕奔又指指自己,好奇问道:“你我之间有何大公道?”
“沈兄从七星山的尸骸之上发现了线索,引来了仙人,我又因此而得了仙缘,沈兄这就给了我一,如今沈兄无职在身,我请沈兄入百闲庄享福,是谓还一,你说,这是不是你我之间的大公道。”
“燕庄主要我入百闲庄?我一仵作,有何可为的?”
燕奔举杯邀酒,说道:“假话我就不说了,我有一门新的学问,需要精细之人为之,沈兄最是合适不过。”
沈荣呵呵一笑,“世间之人,皆为利来利往,沈某也免不了这一关,燕庄主明言吧,要我沈某人做什么,若是合适,我也不介意找份养家糊口的营生。”
“沈兄爽快,沈兄还记得噬骨虫吗?”
沈荣倒霉就倒霉在这噬骨虫上了,如何能不记得。
“这噬骨虫其实是一种野蚕,所吐之丝很是坚韧,而它吃的不同,所吐之丝亦是不同,我需要沈兄这样的精细之人,细细研究。”
沈荣一听,想想这些日子以来的辛酸事,皆和这噬骨虫有关系,心头怒火蹭的腾起,站起指着燕奔怒言道:“你安敢如此欺我。”
燕本幽幽一笑,慢慢道:“你看,我那小兄弟有没有因为你的粗鲁举止而有所反应?”
沈荣看向院子,那阎力依然在慢慢的打着拳,看都没看这边一眼。
“他的父亲被七星山的人杀了,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保护好父亲,所以,从哪跌倒就从哪里站起,勤练不息,根本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分心。沈兄,你比之他如何?”
沈荣坐下,默默的看着阎力。燕奔又道:“仙人查案时,我也有所耳闻,这噬骨虫彻底推翻了你的证据,把你打入尘埃,你就不想在噬骨虫一事上爬起来?拍掉身上的灰,然后大声说,老子是对的。”几句话,先抑后扬,直击沈荣内心。
接着继续说道:“入我百闲庄,负责噬骨虫试验一事,年俸百两,可修炼仙人法术,让你今后,有实力有证据的去告诉所有人,你是对的。我这样对你,可曾欺你?”
沈荣猛的闭眼,深呼几口气,言道:“你不曾欺我。”
燕奔乘热打铁,说道:“三日后随我去百闲庄,可需雇车帮你搬运,运送家人?”
沈荣看着燕奔许久,点点头道:“好。”
燕奔轻轻拍手,举杯道:“既然公道之事已谈好,那便喝酒吧。”
沈荣苦笑一声,与之同饮,问道:“入你百闲庄,这百花酒能畅饮否?”
“每日一两,多喝掏钱。”
“公道,果然公道。”沈荣言罢,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这黑叶蚕丝未来会成为燕奔在天庭立足的根本,而他自己却没有足够的时间投入,黑叶蚕丝优化的事情,确实需要一个有科学观的精细之人来打理,而庄上还找不出合适的人选,这沈荣要是不答应,绑都会把他绑过去的,现在皆大欢喜,帮燕奔了却一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