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周日
最近肚子更大了,膀胱压迫厉害,已经由最开始的每晚一次起来上厕所排尿,到两次,现在已经需要三次了。睡眠质量跟不上,睡眠严重不足,还好周末可以补一下。晚上我早早睡下,有零星的聊天声飘进卧室,听不太真切,熬不住我便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就听见厕所门口开关的声音,随后开门关门,尿液声,马桶冲水声,一连串的声音扰醒了我,然后没有睡意了。看了看旁边还熟睡的王浩,我狠狠的蹬了他一脚然后假装睡去。他惊醒一下,嘴里还是疑问的嗯声,片刻便又睡去,传出浅浅的呼声。臭男人真的秒睡,且睡得像死猪,外面的声音根本吵不到他。不一会儿外面又有挪板凳的声音,水龙头冲水声,拖把碰到板凳桌子墙壁的声音。我再次将王浩蹬醒,在他迷糊之际拍了拍他的脸,使他清醒。
“你听外面的声音。”王浩听了听,有人走动拖鞋打在地板的声音。“你妈六点就起来了,然后咚咚咚咚的。我睡眠浅,你跟你妈说别起来早了,不要弄出声音。”
“好,我去上厕所顺便说一下。”
等他出去了,我悄悄到门口听他是怎么表达的。“妈起来这么早干嘛,有点吵到我们睡觉了,现在又没有多少事干,多睡哈噻。”
“啊,吵到你们了。哎呀我都习惯了,一直起来这么早的,而且我瞌睡少睡不着你知道的,我轻点就是了。”
呵呵,上一世她也是这样,大周末的大早上,弄出响声,那时我不忍叫醒王浩,自己出去和婆婆交涉,结果迥然不同。婆婆先是表达了她的勤奋,再接着说我应该和她一样,早睡早起身体好,越睡越懒。动静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越弄越大。
世界终于清净些,我又沉沉睡去。但8点多又醒了,饿醒的。孕晚期孩子长身体,能量消耗快,一晚上没有进食,已经饿得睡不着。我喊醒王浩,告诉他他儿子饿了,让他去煮面或者出去买点早点,但被婆婆拦住了。总之就是外面不卫生之类的,最后吃了她煮的面,味道一般。
上午王浩带婆婆认路,去菜市场买菜。中午婆婆开始在厨房捣鼓。我和王浩在沙发看电视耍手机。
“儿子,这个和什么炒呢”
“儿子,这个怎么炒呢”
“儿子,哪个是酱油?”
“儿子,你来炒嘛,我炒不来。”
炒不来不会学吗?炒不来到处说到成都来照顾儿媳,照顾孙子?
王浩一遍一遍耐心的告诉他,最后干脆在厨房里给婆婆打起下手。我远远瞟了一眼他们俩在厨房忙活的样子,好一番母慈子孝的温馨场面。
虽然已经经历过一次,但是内心依然会有触动。我按耐住内心涌起的烦躁感,眼不见为净,专心看电视,顺便和好朋友吐槽婆婆来了的感受。我没有告诉雪儿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因为我自己都难以置信,像一个真实的梦境。
大约半小时后饭菜上桌,白果猪肚汤,清蒸鲈鱼,土豆烧排骨,还有一个蒜蓉空心菜。
一样一样。菜一样,等会的话估计也是一样。
婆婆对着我说:“这个猪肚好,补子宫;这个鲈鱼好补脑;这个排骨好,补那个什么白什么质,你多吃一点。”婆婆的声音和我记忆里的声音完全重叠。
我点点头,王浩已经开始动筷了,第一口猪肚刚放在嘴里,婆婆就迫不及待问道:“怎么样,味道如何。”
“还可以。”
婆婆嘴角仍不住上扬,笑着说:“你没想到我花了多少功夫,光洗这个猪肚手都揉痛了。”
不想听,完全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