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凉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脸上全是痛苦之色，可是在外人眼里，她只是看着温室方向发愣。

　　此时温室里依旧是那副血腥的场面。

　　一旁的研究人员已经将新的资料交到齐今业手中，齐今业翻看着手里的数据。

　　他之前看过上一场的实验的数据，和这次的结果大不相同，明明所有的操作都没有区别。

　　看见南凉还在愣神，他忍不住走上前轻推了一下肩膀。

　　肩膀突然传来一股力量，将南凉的心神重新唤醒，她这才发现刚才自己所感受到的一切全是她的幻觉。

　　只是那朵鲜红的荆棘玫瑰依旧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等回神后就一沓数据直接挡在她的眼前，正好遮住了温室内的情况。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看看你心心念念的实验数据，和之前有很大的区别。”

　　齐今业的声音听上去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南凉能感觉到其中的隐藏的兴奋。

　　就像一只饥饿的猎豹看见肥美的小羊羔，而且羊羔正低头吃草，对于猎手的靠近毫无察觉。

　　南凉仔细翻看数据，确实和她之前看见的有很大区别，但这些数据给她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这..........”

　　还没等南凉开口，齐今业已经猜到南凉想要说什么。

　　“没错，这就是你给我的那些数字，起初我也以为这些数据间没有任何联系，但随着实验的进行，我从里面看见了越来越多的相同。”

　　齐今业示意南凉看向相同数据最多的地方，那里的数据和南凉小时候记录的数据一模一样，甚至更详细一些。

　　很明显当时南凉在原世界记下的数据和现在齐今业做的实验有很大关系。

　　“这几年我一直不停的进行研究，结果发现现在取得的数据只是最开始你给我的那些数字，这就意味着早在之前就有人在进行这类研究.......这些东西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

　　齐今业略微有些急切，声线带着一丝质问，从实验数据来看，有人在进行控制大脑的实验。

　　甚至比他现在的进度更加超前，说不定那人的实验已经达到了控制人类的进度，那是多么宏伟的成就。

　　他的内心越想越激动，这对于他来说是致命的诱惑，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南凉能直接带他去那个地方，无论什么代价。

　　南凉站在原地没有说话，手中的数据一时没有拿住，散落一地，有些数据正好将她的白色运动鞋遮住，只露出白皙纤细的脚踝。

　　她也没想到当时看见的东西这么重要，而且她似乎不应该把这些数据告诉齐今业。

　　齐今业就是一个生物学疯子，一个看上去正常，内心歇斯底里的疯子。

　　可惜现在已经为时已晚，她能记住的东西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全部说完了。

　　至于那个地方，南凉估计自己也没可能再回去了。

　　只好摇摇头，称那个地方已经被彻底摧毁，而且当时她的年纪还小，关于那里的记忆特别模糊，没可能再回去了。

　　齐今业听完，略微皱眉，眼底的阴霾加深，内心根本不相信南凉的说辞，只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略带遗憾的叹息一声。

　　“唉那真的太可惜了。”

　　“根据现在的情况，你大概什么时候能有新的进展？”事已至此，南凉也不再纠结，倒不如看看齐今业能做到什么程度。

　　或许这个疯子能帮她查出一些事情。

　　“.......”齐今业先是沉默，然后才缓缓开口，“没办法了，以现在的科学技术，能进行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除非能找到这个实验的发源地。”

　　他还是没有放弃去那个最初进行实验的地方。

　　听到实验被迫停止，南凉有些失望，同时也有一丝窃喜。

　　南凉担心如果实验在继续下去，到时候的实验对象肯定不再是小白鼠，而是真正的人类。

　　她很早就开始和齐今业合作，她负责提供数据，齐今业负责实验，数据出来后，由她进行验算。

　　这其中南凉也参与了不少实验过程，也见到了所谓的“实验对象”，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人躺在实验台上，大脑四周被贴满了各种监测仪器，他双眼紧闭，面无血色，脖颈间的青筋看的分外清晰，整个人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对外部的发生的事情毫无察觉。

　　听一个研究员说这个人是齐今业的老对手，以前处处使绊子，南凉和齐今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个人的插手，导致齐今业被迫休假回家。

　　后来..........这个人就被带到了实验基地，变成了研究对象，而且是那边的人专门送过来的，再后来，这个人就疯了，是真正意义上的疯了，现在还被关在精神病院里接受治疗。

　　她去精神病院探望过一次，疯癫的症状半点没好，还愈演愈烈，人也更加瘦弱了，依稀能看见衣服下的骨头凸起。

　　南凉是眼睁睁看见那个人疯的，甚至还推波助澜了一手，因为他就是数据实验的第一个实验品。

　　她必须得到这场实验数据，后来才发现那次的实验根本偏离了原始设定，得出的数据也毫无意义。

　　至于修改设定的人，南凉也心知肚明。

　　“那就先搁置吧，你那里不是还有其他的实验项目要跟进吗？可以先完成这些。”

　　南凉说的轻描淡写，好像完全不在意实验的进度，还有闲心将地上的纸张慢慢捡起来。

　　“好，就按你说的办。”

　　齐今业右手轻扶一下镜框，修长的手掌挡住他的目光，以至于南凉没有看见他眸中的疯狂。

　　实验既已开始，什么时候结束，由他说了算。